厄瓜多尔-幻象与现实

论坛:江湖色作者:anonymous发表时间:2002-05-21 08:03



数码糖水儿,无剪裁,日出纳珀河(Rio Napo)。

先回大家:
报告洋大人:烛光在原片就被俺爆光过度,谋杀了,5555。
谢谢猎人大哥的点拨,原片在这里,请您和洋大人检阅:
http://www.photo.net/photodb/photo?photo_id=768491&size=lg

谢萧MM和高爷爷的鼓励,俺这又上了张糖水儿,您二位尝尝,够甜么?

牛哥:"片子略次了一点,比不上坛里的各位老大" 西西,感谢您手下留情没丢了那“略”字。俺这不正在卧薪尝胆吗!:)初学者其实玩儿的比老大们开心,他们架轻旧熟的一点雕虫小技就能让俺折腾半年,还乐滋滋的。真有一天到了老大们高处不胜寒的巅峰,不知还有没有心思玩。。。估计俺也是瞎操心。

枫丹白露:俺是没名儿的那位,这兄字就免啦。还没有上图权,这不正努力着呢嘛。等哪天有了上图权再名正言顺的回来认领这些没娘的片子。您说成不成?真谢谢您捧场!您坐舒服喽,俺接茬儿讲故事,呵。

谢Ozyman.

厄瓜多尔(4) - 丛林之三

话说那天丽日高悬,戴凡手持开路刀,腰扎登山绳,给几个不明就里的外国人配备了橡皮靴,言曰:去林子里走走。好在俺攀岩有月,一眼识出他腰间之绳乃正统登山之物,疑心顿起。“光走走,你带这么长的绳子干哈?”戴凡与卡洛斯对望一眼,坏笑不语。俺留了个心眼儿,把相机小心用塑料袋包好,又跑回棚子里找出防水滑雪衫,相机放进滑雪衫口袋。衫子在腰间扎了,跟了大家进了这莽莽丛林。

林子里阴凉惬意,奇花异草与深绿浅绿的树木草相映成趣。沿溪而行,溪水清澈见底,宛如玻璃。各色蝴蝶在溪畔你追我赶,蓝绿色蜻蜓点水。当第一对红色蜻蜓从我眼前飞过,亲切感顿起,想起小时候唱过的“晚霞中的红蜻蜓。。。”

事实证明俺的怀疑是正确的。溪水从山上流下,一旦遇上悬崖就只好闭了眼往下跳,成了瀑布。而我们顺着溪水往山上走,走到瀑布前就没路了。您猜得不错,我们沿着瀑布爬将上去。一路爬了四个瀑布。小则三四米,高则六七米。比起优胜美地的百米石壁当然算不了什么,可是俺们一没有攀岩鞋,二没有固定在安全绳上,再者,瀑布周围的岩壁都是湿漉漉滑溜溜的,上面还有奔流的瀑布硬硬的打在脸上,所以也蛮惊险的。每次都是戴凡或卡洛斯“赤手过白刃”的背了绳子先爬上去,把绳子一端固定好,另一端扔下来,我们就手脚并用排着队开始爬,找不到可攀的石缝就只好拽住绳子往上爬。 好在每个瀑布底下都有水潭,一个失手顶多在潭子里游个泳,无大碍。我们四人中只有海穆特没有攀岩经验,不幸落水一次,他的宝贝Nikon也被迫下水。可是他毫无怨言,大伙儿一气儿走完了全程。我再一次为自己萍水相逢的同伴们而自豪,爱玩儿不娇气不报怨。

我们的目的地是一个几十米高的瀑布。戴凡指给我们看瀑布两侧的石岩,象两个人头像。长满了青苔的两个绿绿的脸,尤其右边那个还张着嘴作呐喊状。戴凡说,因了这两个头像的关系,这瀑布可避邪。尤其是当晚想试阿雅瓦氏卡的,必须在这净身,否则有走火入魔的可能。我们也就乖乖的翻石走岩的爬到这瀑布下冲冲凉。几十米的落差不可小瞧,我们得手扶瀑布里侧的岩壁,否则有被水流“打倒”的危险。

回来路上,戴凡给我们找了根“杀树藤”。此藤从树顶长起,往下蔓延,先只吸收这树的部分养料,但当它越长越大,离树根越来越近,最终要把这树扼杀了。然后位于死树顶部藤条再发枝到周围去找下一个牺牲品。“这一根,“戴凡晃了晃他手中直直的一根从旁边一棵大树上倒掉下来的无根树似的枝干,“还没找到家呢。”说时迟那时快,他纵身抱住那藤枝,忽悠悠的荡出二十几多米外。“酷!”萨娃和我异口同声。待他荡回来,萨娃和我依次试了试这丛林里的天然秋千。当四周绿色从身边掠过,耳边的风声想口哨儿似的拉着长长的尾,恍惚间我仿佛变成一只林中之兽,几乎感觉得到自己的脚心踩过林中清晨沁凉的露水。。。

早上进林子前卡洛斯就挨个要我们拿定主意:当晚喝还是不喝阿雅瓦氏卡。 因为此药需要熬7个小时,戴凡一早要开始准备。

这个问题真难死俺了。一方面是无比的好奇,另一方面却又心惊肉跳的。当年去跳伞时都没这么婆婆妈妈的。主要是心里对这种神秘的“药”不信任吧,怕真中个毒啥的这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而且明天的节目是“大河”漂流,这要一病了,就玩儿不成了。

最后只有卡若兰和卡洛斯报名。

晚饭后,等孩子们都睡下了,戴凡开始给我们讲解阿雅瓦氏卡的药力及注意事项。
虽然阿雅瓦氏卡都是用同一种树根熬成的,但因为每一棵树都不同,根据雨水,气温,泥土,阳光,等等自然因素,每一份阿雅瓦氏卡的效力都不一样;再加上每个人的心态和身体的和谐度都与他人不一样。所以对这药的反应也因人而异。但是无论你的反应怎样,这药力只能维持90到120分钟左右。在这120分钟里,不用药的人要好好儿照顾好用药的同伴。因为他们的幻觉难免让他们做出傻事儿来。若是他们要上树抓想象中的猴子或者想从房顶跳下来,你们一定要抓住他们,别让他们伤了筋骨。别让他们出这个棚子。所有的蜡烛要息了,用药的人对光特敏感。戴凡还拿了一个锲川人的弓形乐器,在嘴边弹出一种单调的嗡嗡声,说是可以帮助他们的魂魄安静下来。

因为药极苦口,喝药之后,卡若兰和卡洛斯一人得了一瓣莱姆。象在酒馆儿喝tequila shot。 :)

蜡烛都熄了,我们坐在黑暗的竹棚里。过了一会儿,我们的眼睛借着月光分辨出棚中仅有的几件家具,饭桌和卓旁的两条长板凳。我们看到卡若兰和卡洛斯都坐在桌前的竹板地上,靠着竹门边的竹墙,一声不响。戴凡在弹着他的“棉花”。十分钟后,我们悄悄的问卡若兰,“你看到啥了?”卡若兰冲我们摇了摇头,小声说,“俺啥感觉都没有!”她话音未落,卡洛斯突然站起来,趴到棚子后面半人高的竹墙上,哇拉哇拉向着竹墙外面吐了起来。我们面面相觑。戴凡无动于衷的连眼皮都没抬。我们就又大眼瞪小眼的盯紧了卡若兰。

这样又过了半个小时,卡若兰还是啥幻觉也没有。她说,也许你得心诚才灵,俺压根儿就不信这神神道道的东西。我笑,您这事儿干得!白白糟践了人家的好东西!

这时卡洛斯步履阑珊的走到戴凡跟前,小声儿嘀咕了什么,戴凡放下他的弓,架了卡洛斯向竹门外走去,在门边还顺了一卷手纸。卡若兰依然如故,向我们报谦的笑了笑。我们三个无聊,走到前面的竹墙边,看起星星来。好像从没看见过这么热闹的星空。萨娃和海穆特指出一个不停的眨眼的星星说,“那是个卫星。”我笑,“看来躲到南美丛林里,还是躲不开这五孔不入的现代文明。”

卡若兰这时也扑到竹墙上大吐了起来。我们轮流给她递水送纸巾。其间我无意间向竹门外瞄了一眼,顿时礓住。这竹棚建在一个山谷里,周围是黑压压高高的山林。在夜里,山与天的交界处很清楚。一个黑一个蓝。蓝色色块上布满了星星,但下面的黑色色块就是黑的。可刚刚我却明明白白看到几点闪光穿过那黑黑的山林,不见了。象在太浩湖山间公路上看到远处车灯在转弯处的闪光。可这林子里哪儿来得公路?更别提车灯了。照着这山与我们的距离来估计,这闪光的东西在那林子里至少也得有半人高。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就盯着竹门外,直到那几点闪光再度出现。它们比早先的几点向右移动了一些。我转身招呼萨娃和海穆特来看。开始只看到黑漆漆的山林。萨娃笑,别是你乘人不备偷喝了卡若兰盛下的阿雅瓦氏卡吧?我可得好好儿看着你!

这时海穆特看到了再次出现的那几点闪光。 他想了想说会不会是萤火虫?我不信,怎么可能有那么亮的萤火虫?从那山到这儿起码要开一个小时的车。这时萨娃也看到了,她说,那萤火虫多半就在咱们园子里,这儿太黑了,咱们的眼睛对距离有错觉。我将信将疑。

卡若兰顺着竹墙软软的滑到地板上。她用微弱的声音说,等戴凡回来,若我说不出话来,你们可不可以告诉他我想回屋躺下?我们大点其头。卡若兰起身接着吐。戴凡和卡洛斯还是踪影皆无。我们突然记起我们五个人里只有卡若兰和卡洛斯会讲西班牙语。而戴凡不懂英文。当卡若兰稍好些时,我们很不好意思的请她教我们用西班牙语说“她想去睡觉。”不知是不是累了还是太紧张,我们三个死活记不住这几个简短的西班牙字。卡若兰只得在呕吐的间息,一遍遍的重复这句话“她,想去,睡觉。” 到最后连病殃殃的卡若兰都和我们笑作一团。

离戴凡定下的120分钟期限还剩半个小时,卡若兰实在是得躺下,我们便扶了她回到我们的竹棚,把墙角的一个篮子里衬上了塑料袋,放在她床前。她又吐了大约30分钟。就好了。

后来,她告诉我们说,从她开始吐以后,每一闭眼,就能看到万花筒样的色彩在眼前跳跃,四肢好像都不听使唤,完全丧失了对距离与空间的判断力。若没有我们架着她,一个人是决不可能走回我们的竹棚的。但神的是,一过了戴凡定的那120分钟底线,她立刻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啥感觉也没有了。

卡洛斯就没这么幸运。一直到午夜之后,我们才听见戴凡把他扶回来,他又在竹棚前的平台上坐了很久才回屋睡觉。第二天他依然不爽,把我们交给大河漂流的向导塔克诺,自己留在了梯纳镇上。

但他坚持说他看到了很多奇异的动物,其中有一群半人高金黄色的美洲豹在红色的丛林里奔跑着,它们的眼睛象车灯似的闪着银光,象落到山林里的星星。。。

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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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acountrypumpkin 
  • 2002-05-21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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