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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找了个这种妈妈”女儿装做哭笑不得的样子倒在沙发上，就仿佛这个妈妈是她亲自选定了现在又有些后悔似的。

这话令我有害怕的感觉，以前看报道说有不孝子指责父母生孩子是为了一时痛快，女儿的这句话让我脑海中闪出类似的情节。

然而她还小，也根本没有指责的意思，仅仅是想幽默一下。

她是因为连看数小时电视被我强制关机后发的感慨。

我经常对和女儿的关系感到不知所措。

有时候，我会内疚，我把她带来世上，倒底是送给她一件什么样的礼物，是幸福呢还是痛苦。

更多的时候，我对她说：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但这不是我的心里话。

想法中更多的是那种内疚，在她刚出生时我就内疚地心痛，为她以后也要面临那种生育的痛苦。

道义上是我带给她的麻烦，应该我来为她摆平，但她的一生，我能为她摆平么？为她以后可以更好地生存，我关掉了她的电视，但是却为她眼前带来了烦恼。

也许人的繁衍本身就是个恶性循环，但是被几千年的孝道掩盖着，生儿育女成了美好的事情。

我在青春年少时就有做一块石头的美好理想，至今维系着这个情结，不晓得这会不会也成为女儿的理想。

还好她有一个优点就是很容易感到快乐，女儿的幽默好象与生俱来。

两岁的时候，饭桌旁教她认汉字“手”，她对着汉字卡片做苦思冥想状，她老爸举起巴掌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什么？”女儿眨巴着眼睛恍然大悟：“爪子的爪”，我们差点把饭又喷回饭桌。

刚上一年级有次考试回来，问她语文，“都会吗？”答：“会。”“都做完了？”答：“完了。”发下卷子一看，最后一道题没做：写一首你最喜欢的古诗。想她年幼时也背过好多诗。问她：“这道题为啥不做？”答：“我一首都不喜欢呀。”搞得我哭笑不得。

近来越来越发现我不是她对手了，昨天她问：“妈妈小时候考试能考多少分？”“经常双百，看看你现在的差距。”“妈妈，天上有头牛。”“哪里？”我抬起头看云彩。“妈妈，听说谁把那头牛吹上去的谁就看不见，原来是真的。”我狂晕。

女儿很不自信，她说：“妈妈，你说我有什么优点吗？在你的眼里我好象没有优点。”也是，现在流行的赏识教育我真模仿不来，我正统地奉着“人前教子，背后劝妻。”的古训，有时候女儿很伤心。我对她说：“有呀，你比较容易感到快乐，有时候做错了事情，马上又会开心起来。”女儿怀疑我在说反话，匪夷所思地问“这是优点吗？”

其实即使我经常说反话，这一句却是真的，我真的想暗示她，无论如何，开心就是优点，只有看到她开心，在我深度思考的时候，我的内疚感才会少一些。虽然，在我教育她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满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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