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网俱乐部

　
　　寻熊记17
　　　　
　　去秦家,传说中的嫖客之乡
　　
　　----此文献给小舞
　　
　　作者/雷立刚
　　
　　1），
　　有时候我想，我是不是一个抵抗道德的人呢?我曾经以为是，但渐渐发现其实不是的。比如说，我历来恪守“朋友妻不可欺”的古训，从未对任何朋友的女友动过邪念；又比如，我在有女朋友期间，从来是不去嫖妓的——这些，在那些温室里长大的天真的人眼里貌似不值一提，仿佛理所当然。但其实，假如你从温室探出头，看看华美睡袍背后的那一面，你会发现这些并不见得容易做到。我认识一个在众人眼里威严庄重的公务员，私下里却被人称为“西哥”，好奇一问，方知是“西门庆”的别称，西门庆者，专淫朋友妻者也。类似的“西哥”，在公务员中只怕还不止一个两个。至于背着女朋友或妻子去嫖妓，则更是比比皆是。
　　所以，在这个纸做的道德正被秩序紊乱之火烧烤的时代，真要说道德，确实如同与叛徒谈信义，或如与污吏谈廉洁，是一件十分荒谬的事。
　　
　　2），
　　我写文章，历来信马由缰，不拘泥章法。换句话说，段落之间比较跳跃。
　　我是想到哪就写哪的。你要说这是“意识流”也行，但于我而言，主要是图个轻松，思考太多，多累啊，想到什么写什么，以手写心，使文字复归于本源的目的，而不再粉饰自己或者世界，所以梅尔·吉布森在《勇敢的心》最后临死前呐喊的，是“自由”。
　　自由难道仅仅是一种意识形态吗？不是的，自由是生活的一种，包括自由的书写。所谓自由的书写，并非什么都可以随便写，而是用你的手，写你的心。随便并非自由，敢于书写自己的真心，敢于坦露自己未必崇高但却真实的灵魂，那才是文字自由的意义所在。
　　
　　3），
　　我长得一点也不帅，性格也不见得好，但桃花运还是略有的，当然也不算多，估计是中等吧——三十四岁了，严格意义上的恋爱，有四次半。
　　第一次是和大学同学L，在一起八年，结婚并且离婚；第二次是和一个美丽的护士H；第三次和第四次都是和女大学生，她们是J和X；目前是第五次，和小舞。可是，我又无法确信这是恋爱，那么，姑且称之为半次吧。
　　三十四岁的男人有四次半爱情，在情场高手眼里应该是乏善可陈。然而我却是满足的。
　　
　　小舞喜欢听一首叫《不值得》的歌曲，“梦飞船”唱的，小舞比我小13岁，她才21岁，刚刚从一所民办大专毕业半年，她的很多名词，是我以前所不知道的，包括一些流行歌曲。在没有小舞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有个“梦飞船”。
　　
　　那些夜晚，我们一边听梦飞船一边做爱，或者，听完了之后做爱。那些缠绵的夜晚，甚至是缠绵的白天。或者，我的记忆发生了错误，我们更完美的做爱是在梦飞船之前，而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开始争吵不休，并且两度分手。
　　
　　小舞，你不能给我安全感。否则以我对你的情感，我会非常安分地爱你。但是，你不能让我感到安全。你的脾气，是很怪的。
　　
　　4），
　　几乎每一个爱我的女孩子，都是性格有些怪异的人。原因可能在于，我本身就是个很怪异的人。怪人才可能爱上怪人。
　　我想，也许是这样的。
　　
　　5），
　　然而小舞，我却并不能肯定你爱我。如何去界定一个人爱了另一个人呢？这一直是让我迷惑的事。
　　或者在这个时代，爱这个词语，是一种奢侈品，小心轻放，透明易碎。
　　我们已经分手两次了，又都和好了，可是，这次的和好，却让我感到迷惘，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好了，何况我们通常都不在一起，最近更是越来越少见面，也许有一天，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可以让这脆弱的联系象风筝的线一样被吹断。所以，我唯一能做的是对自己说，要放得下，要在某一天真失去的时候，自己能过得更好，所以我从现在开始要让自己的生活积极健康起来。
　　
　　我给自己订了全新的作息计划，最近3个月反正是不炒股了，我的生活要更加充实才行。早晨我开始跑步，白天我要么去川大图书馆看书，要么在家上网。我还打算养一条狗。今天下午专门去十陵宠物市场去了一趟。但有个朋友说，可以送一条狗给我，是一条金毛，我见过一面的，很是温顺聪明。我回答朋友，不忍夺人所爱，不如算是你寄养在我家，通常情况下，只要你不想要回，我就养着，绝不遗弃或转卖；而你假如将来想要回去，我就还你；这说的是通常情况，不通常的情况是，万一明年我离开成都，到其他城市去生活一阵子，狗也还给你。
　　朋友说，很好。
　　我也觉得很好，平时，我在屋子里上网或者炒股或者写作，屋子如此安静，以至于我会感到孤单。如果有条狗陪着我,尤其是对主人特别依恋的金毛,那自然很好。有时侯，假如是天还没亮就醒来，独自睡在宽大的床上，我会感到一个人面对宁静的黎明，是一种凄美的被世界抛弃的绝望感受。在那些时候，我会多么希望身边能有一个女人，抱着她温热的身体，不做爱，仅仅抱着感受体温，感受到自己并非是孤独的。那该多好。
　　
　　6），
　　北京有朋友来，昨天，我陪他去了眉山的秦家,传说中的嫖客之乡。
　　我已经又好几天没见到小舞了。前天夜里，一边在网上胡乱找了个网站去看黄色小说，一边手/淫。这是我的一个严重缺点：必须看黄色小说才能手淫得出来。我无法通过幻想，达到射精的目标。
　　
　　朋友在我的推荐下看了“中国龟头正雄”所写的网络文章，对眉山及所谓嫖乡秦家十分好奇，强烈要求我开车载他去参观。我也没去过，看了龟头兄的文章，心底里也十分好奇，于是欣然前往。

　　7),
　　
　　我曾想在出发前向龟头兄详细询问关于秦家的路线和“功略”,可是，通过网络无法及时联络上他，而他的电话号码我现在还没有。只好在书店随意找了本地图，大致翻看了一下。发现从成都到眉山，并不太近，最快的是走成雅高速，但过路费估计比较贵，有些“不值得”（呵呵，打这几个字的时候正好听着这首歌），其次，就是从成都经新津到彭山再到眉山，再次，是从成都到华阳到黄龙溪到彭山而后去眉山。浏览地图册时，我注意到从新津那条路去彭山很快就会到青龙镇，而从青龙镇有条路可以忽略眉山直接到秦家，能近不少。
　　那条路用浅黄色线路标记出来，显示并非主要线路。但我性格喜欢冒险，不走寻常路，于是，那一刻就下了决定——
　　就走这条路了。
　　
　　8），
　　中午1点出发，过石羊公交站顺大件路往新津去，石羊到双流之间的路面正在拓宽，尘土漫天。这条路两边，有不少楼盘，其中，蓝光地产的“圣菲·阳光里”我认为非常有投资价值。目前价格超低，起价才2650/平，但我估计多数实际销售单位应该是2900/平左右。即便如此也便宜。我专门看了汽车的里程表，从二环路永丰立交桥到“圣菲·阳光里”，仅仅9公里。而且“圣菲·阳光里”距离四川大学江安校区也比较近，假如我住在“圣菲·阳光里”，我会选择有阳光的午后骑自行车混进川大，晒晒太阳，打望一下美女。遗憾的是我对房产投资实在嗤之以鼻，股市明年还等我着抄底呢，放着许多股票长线10倍的利润不要，去买房子，那是庸常大众该干的事情，不是我该干的。
　　不过对于资金过多，需要分散风险的人，我还是强烈推荐“圣菲·阳光里”。银行以后破产的话20万以上的存款将得不到全额保护，那么，这将使部分保守资金出于安全角度的考量，由存款变化为房产投资。从这个角度上讲，09年上半年将是房地产的谷底，估计09年下半年，房价会渐渐再抬起来了。
　　
　　以上都是题外话，投资是雕虫小技，秦家功略才是王道。
　　

　　9）
　　临近双流的路尤其糟糕，绕了一圈才重新绕回大件路，过了花源镇之后路面陡然变得超级好，车象滑翔一样飘逸。
　　在新津城里兜了一大圈，才终于找到去彭山的路。出新津县城大约7公里，便到了青龙镇了。这是一个大镇。历史上曾经一度妓女云集，后来被严打，色情业便衰落了，企图搞粮食物流业，可惜却心力难济。
　　我的方向感非常强，尽管并没买那本地图册，但仅仅凭着脑中的印象和一直直觉，我果断地走一条并不起眼的岔路拐离了主干公路。为了避免弯路，我还是在路口询问了几个正在打麻将的小伙子。
　　“请问，去秦家是走这条路吗？”
　　“秦家啊”，那几个小伙子立即流露出淫兮兮的神情，“是这么走，不过秦家远得很哦。”
　　“我知道很远。”懒得理他们，道谢之后，我加速前进。
　　
　　此后的道路，时宽时窄，但总的说来还是很好通行，毕竟全是水泥路面。不过岔路很多，必须一边走一边问路，有时候，问到当地人，却并不知道秦家。这时我才后悔没有仔细看地图上那条线一路串起的乡镇名称，否则就好问多了。幸亏也有知道得比较详细的，告诉我，“你先到公义镇，再到谢家镇，再到义和镇，再到多悦镇，而后就到秦家了。”
　　
　　每个场镇都会有许多岔路，于是又要反复问人。在那些或大或小的场镇，一路走来，我们几乎没看到一个长相漂亮的年轻女人，朋友感慨：“现在农村的漂亮姑娘，全都集中到城市去了。”我也陡然感到一种乡愁般的怅然，这绿色的原野，美丽的土地，如今已经看不到容颜秀丽的女孩子了。
　　
　　多悦实在是个古怪的地名，而且当地人发音奇特，在开到这个镇之前，我一直不知道究竟是哪两个字。直到进了场镇，看到标牌，才知是“多悦”。这是离秦家最近的一个镇了，开出多悦之后，秦家，我们终于来了。
　　　　
　　　　10）
　　
　　然而，当我们真到了秦家之后，却实在是大失所望。
　　或许，是龟头正雄将秦家渲染得太过华美，或许，是我们在心理赋予了它太多色彩，而这一切都是旁人的心所强加给它的，秦家就是秦家，秦家也仅仅是秦家，所谓西南淫乡，正如人们习惯于给股票名目繁多的归类和题材一样，都有太多的主观色彩和心理期待，因此，最终都难免失望。
　　
　　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四五十家，无非十多家吧，而且根本就不见得大张旗鼓，而是在小镇的边缘，并不醒目地遮掩着。想象中的这个小镇，如同古代青楼聚集之地，人丁兴旺，宾客云集，可是，完全不是这样的，一个贫瘠的小镇，仿佛是黑白画卷般展开，看不到时尚，看不到现代。我深刻地感到，新中国打击色情业最大的结果，并非是把色情业给真正消除了，事实上，这个最古老的职业是根本无法消除的，有需求就有供给，这是经济规律的基本原理。那么打击的结果是什么？是使古代那种一脉相承的妓女文化被粗暴地割断了。如今的日本还有艺妓，懂得琴棋书画。古代最有才华的女子，往往是妓女，最懂得风情的女人，也往往是妓女。而现在，这个传统已经完全断裂了，正如其他许多断裂的传统那样。
　　
　　我和朋友走马观花般看了四五家，每家都是养着三五个姿色平凡的妓女，而后，我们逛到镇的另一头，在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看到了四个妓女，都是17、8岁的模样，其中的两个，长得十分漂亮。一问价格，才60元一次。朋友要了一个，冲另一个向我努努嘴，我摇头。路上我已经跟朋友说过的，目前我还算是有女朋友，不管她拿我当什么，我拿她是当女朋友的。也许不久后会分开，分开之后，我会去嫖妓，但不是现在。
　　
　　朋友带着那个妓女就进了房间，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外面晒太阳。妓院老板跟我套近乎，说，“哥子，看不上我们院子的女儿呀？”我说，“不是，最近身体不好。”
　　除我之外，还有三个男人，原来他们是一行四人过来，其中一个进去了，其他三个不想做，等那一个。问，怎么不做？答，昨天才做了，累了。
　　大家的谈话，和谈吃饭，谈天气，都没有太大的差异。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曾有朋友问我，你在网上写的文章，内容里涉及嫖妓，难道你不担心吗？
　　我问，担心什么呢？若说我犯法，我可以申明这是我写的意淫文字，如今已经是法制社会，需要实际证据。既然如此，无非是影响我的前程，可是，我早已不想当官从政，更无当作协干部的念头，于我而言，最大的隐患，我看只有一个，就是将来不好找老婆。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和这样的男人结婚呢？即便女孩不嫌弃，可是，女孩子的父母或亲友在网上看到了你写的这些，能受得了吗？
　　
　　可见，写这些，是对我将来寻觅妻子，建立稳固家庭的最大不利。不好找老婆就不好找吧，人生已是如此，我对爱情，因为在内心深处太渴望，所以反而不敢和不愿太奢望了。既然如此，等我四十来岁时，用股市里赚的钱，买一段婚姻，也就是了。
　　据说，买来的婚姻不稳固，那么，不稳固就不稳固吧，反正我自己做到在婚姻中不犯错，对方若犯错则离婚好了，我另买一段婚姻就是了。这需要比较多的资金，所以，我要趁下一轮牛市多挣一点才行。现在看来，下一轮牛市不会太久了，估计我四十岁之前一定能享受到下一轮牛市的丰富的赐予。
　　
　　想通了这一点，也就无所谓了。我现在对自己的要求很简单：健康地生活，锻炼身体，去留无意，一切随缘。以最良好的身体，耐心等待下一轮牛市的降临。
　　　　　　
　　11）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对眼前股市的小小波动完全不放在心中了。
　　我深刻地明白了一句话，人的视野决定了他的事业。就以股市来说，如果视野不够开阔，看不到大的趋势，而被眼前一点小小的起伏所左右，那样的人，注定最后成为股市的殉葬品。
　　
　　最近我看空，并且坚持空仓，而股指略有上涨，不少看多的人，对我的攻击，可谓令人感到难以理解。我仅仅是看空而已，又没挡你们这些看多的人的财路，犯的着这么激动吗？他们这种莫名其妙的激动，使我深深感到多数人是多么的不理性，怪不得那么多人会在股市亏损累累，因为多数人确实都天然地缺乏一种理性的精神。
　　于是，这些不理性的多数人，必然地不久后将亏损。所以，我是懒得回答他们的，连这种悬崖边上的舞蹈都看不出来，他们亏钱是必然的。视野决定成败，的确是这样的啊。
　　
　　12）
　　朋友做完出来，说，“才17岁！”。
　　17岁？我感到一种难以言传的思绪。1991年，这个姑娘才降生啊。而我和朋友，都是三十四岁，我是1992年念的大学，朋友则是1991年念的大学。而今，朋友竟然和一个在他读大学那一年出生的女孩子性交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慨！无法言说，可能更多的是对这世界荒谬的一种无奈和默许吧。
　　
　　而后我们开车去了眉山城。感觉这一路都很衰败。包括眉山县城里面，也比较破旧。其实，眉山在四川的县市中，已经算繁华的了，可是，展现在我们眼里的这个已算相对繁华的城市，实际上是破旧的。这使我感到，当前的中国，除了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及成都等少数二线城市，是比较现代和时尚的之外，中国广袤土地上绝大多数城市，其实还是相当落后的。我们的发展，极其不均衡，如同中国的体育事业，一方面是奥运项目的显著强势，另一方面则是大众体育运动的明显疲弱。这种明显的不均衡，几乎出现在每一个领域，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朋友因我费了汽油和过路费，非要请我吃饭。我只好应允。吃了个东坡肘子，一个青油菜，一个汤，45元搞掂。
　　
　　饭后我根据“龟头正雄”文中所说眉山的色情线路，趋车一一踩点，同样也是大失所望。其实，这时我本就不打算做，朋友也无心思做了，但都想看看龟头正雄所说的盛况。先去了芙蓉路，传说中的情色歌厅一条街，感觉不佳；又一路询问，去了凤祥北路，感觉规模也小，稀稀拉拉的一些按摩房，完全不成气候。也可能是时间相对还比较早的缘故，才8点来钟，或许还没到草长鹰飞的时间。
　　
　　到是在芙蓉路的尽头，那条大公路的口子上，意外发现一家“四叶草摄像馆”，非常不错。其装修估计投资并不多，但看得出很有个性和想法，不象一般的影楼那样华美地庸俗着，里面的墙上贴了很多他们拍的相片，很别致。没想到小小眉山，也有这么有天赋的摄影师。可惜没见到摄影师本人，只见到挺着大肚子的老板娘，一个长相普通却很亲和的准妈妈。我问，你们的店这么独特，生意肯定不错的，怎么不到成都开个分店？她用眉山话有点答非所问地说，“是呀，没去开。”朴实极了。
　　
　　昨天开回成都很累，想写下这个去秦家的过程，因为很有意思，我老的时候，记忆力衰退了，可以用这个帖子缅怀我的三十多岁。
　　今天主要是去宠物市场了。傍晚回来看了看股市，呵呵，一切尽在不言中，注定又有一群人将要血洒K线了，悬崖边上的撒手游戏，难道真的这么好玩吗？
　　命运之神抓住你的手，在悬崖边，第一次，他没有撒手，于是你摘到了一霉果实；第二次，他还是没有撒手，于是你又摘到了一枚果实；如此，第三次，第四次……你永远猜不到哪次他会突然撒手。
　　我要做的，是即便不摘那些悬崖上的果实，也不和命运之神玩这个游戏。至于今天的K线形态，懂的人都明白的，多说无益。
　　从站在整个大草原的高度上来讲，有些羊的鲜血，是必须流的，有些羊则必须死去。否则，草太多了，生态也会失去平衡。
　　
　　（2008,12,4,雷立刚，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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