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ling, your smile broke my heart [zt]

论坛:寻音觅影作者:废人发表时间:2004-03-27 13:12
刚刚看完刘欢的演唱会回来,他的第一次演唱会。偌大的体育馆里,齐刷刷坐了一窝三四十岁的人。除了掌声和声量并不大的欢呼,没有什么口哨,也没有多少荧光棒,也没有多少人跟着唱和,可是我知道,这是一生里,我经历过的最真挚最热烈的一次演出。

本来是冲着一首歌去的,“情怨”。当年的槐树下月光里,他曾用他车子里的简单音响给我放这首歌。记得日后自己独自听了此歌无数遍,并且浩叹:在那一堆念叨着爵士,摇滚,绝望金属的人里头日后还有谁会跟我一样爱刘欢?于是存了一份并不寻求知己的人,默默爱着,听着。

谁知自此之后,我认识的所有男仔,都是爱刘欢的人。

因为上帝说:只有同类型的人,才会相遇。

Darling,when you look at me,your smile broke my heart.

----------------

北京故事(2)


我是个孤独的人,每回妈妈从家乡到北京来看我,问到个人问题的时候,我只能沉默。妈妈抚着我的颈项说:“我家阿冰模样、人品和事业都无可挑剔,为什么来来去去还是一个人?”然后她叹息,我只好轻轻摇摇妈妈的膝盖,对她讲:“妈妈,儿子混的还不够好么?如今已经升到副总经理了。”

真的,我是公司里最年轻的副总。年年我给公司里争取去国外的名额,轮流把那些老总派出去,留下我在公司里苦干,加上能给他们带来十六个月的薪水年底又有丰厚的分红,所以他们都喜欢我为公司做事。被提拔为副总并不是我追求的愿望,可是一年年那么做下去,一年年就那么升上来了,没有法子。每次开董事会的时候,我都远远坐在后面,直到张董把我叫到前面来,他说:“小鬼,来来来,说说你的想发和计划,是怕我们这些老头子把你也传染老了吗?哈哈哈。”其实并不是,我不喜欢张扬。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学会拍着别人的肩膀大咧咧地叫别人一声“小鬼”?我苦笑。

事业那么顺利,可是却没有女朋友,所以天天自己过夜,白天守着和终日面对的,无非是公司里的那些姑娘。

大概天气原因,公司里的花草干枯了不少,公司里的行政专员又歇年假了,所以只好我去找家绿化公司来想想办法。在公司里我没有架子,从来都是自己复印自己发传真,坐的椅子坏掉了甚至都亲手修,是的,如果想出人头地就要什么都做。我不是一个运气好的人,靠自己的努力总比抱怨别人并且等待别人来做的好。

然而这会子能有什么绿化公司呢,我没有概念,只记得去年公司庆典的时候,找了一家植物研究所送来很多新奇的植物,效果出众,所以开车到了郊区那家著名的植物研究所门口。我把车停下来,摇下窗户,先吸一口烟。夏天的时候,我经常把车泊在密云水库的边上,一边看着水中的倒影一边吸烟;秋天我喜欢到香山脚下的树林里,看着落叶吐烟圈。所以他们说我是个寂寞的人,只愿意和自然亲近,他们这么说的时候,我只好笑,然后他们又说我的笑也是寂寞的,真***。

一阵风吹来,树林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我闻见一股秋天霜叶的清香,然后我看见在绿色树丛中走出一个女郎。

她低着头,看不清五官,穿着厚厚的帆布衣服,头上戴着帽子,一手拿着大大的铁剪刀,剪那些树上的枝叶,一缕头发从她帽子底下露出来,被夕阳照耀,闪着金色的光芒。忽然她伏下身去,剪树木根部的横枝,腰上的衣服收紧了,显露出她纤细腰肢的线条,令我心荡漾。我笑,原来美丽的东西不管怎样都会美丽。忽然风吹过,很多很多的叶子落了下来,她抬起头来看着周围,脸上有些迷茫,黑色的睫影打在她的脸上,映衬的肌肤雪白如玉。

忽然我的心被揪紧,胃也隐隐作痛。我知道了,这便是我要找的女郎么?奈何我寻觅了这么多年。

我打开车门,犹豫的上前,跟她招呼,说明来意,竟然有些结结巴巴的。然而她有一双非常温和关切的眼睛,和我的妈妈一样,所以令我的心跳渐渐平息。她听我说完,然后微笑着回答:“这本不是我这个所经营的范围,然而秋天到了,无事可做,去看看也无所谓。”我吁一口气,我喜欢听她语气中带着一股慵懒的味道,象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十分刻意,琢磨不透,啊,这个才看见了三分钟的女郎让我迷惑。

她让我稍等,然后进屋放下工具,跟我走出来,这时候她把帽子拿下来了,一把长长的头发从头顶落下,几乎过了腰部,我几乎窒息。

一路上我只琢磨一件事,打理那么长的头发究竟要花多少时间?我留极短的头发,洗头只要三分钟。

到了公司,她四处看了,然后在本子上做了记录。第二天,她给我发来传真,是需要摆放的植物的种类和数量,买断的价格,租放的价格,以及她的建议。她的字并不好看,歪歪扭扭的象孩子的手笔。我拿着看了半天,笑,然后交给秘书按照她的建议去办了。

她叫骄,骄傲的骄,本市最出色的绿拇指之一。

公司中绿色植物增多,而且多数是见都没有见过的奇特植物,所以人人称奇。公司内的空气也大大改善,湿度增加,人心大悦。

那个女郎,总是派她的手下定时更换植物,再也没来过。看见一株美人葵的时候我会想起她,但几乎想不起她的容貌,除了,她有一对宁静的眼睛,象昆明湖水。

一个傍晚,我从外边返公司,当时公司里灯光黯淡,只零星开着几盏。在拐角处,一个长发女子蹲在那里,她脚下放着两个小喇叭,低迷的乐声环绕,是一曲轻柔的吉他,缓缓的琴弦拨动,若有若无。

走进了,我看见她嘴角含笑,望着面前的一盆叶子。脑后是一个水晶的发簪,上面点缀着红色的珊瑚珠子。

“嘿,是你。”我说,喜滋滋的。她抬起头来看我,说:“植物也喜欢听新鲜的东东呢,所以我特地买了一张新曲子来看看它。”今天她略微化了一点淡妆,桃红色的嘴唇,雾一样的眼盖,腮边有一缕头发染了点金色,全拢在耳后。

“这是什么曲子?象一只手在耳边挠。”我问。她微笑:“这只曲子的名字叫'我多么羡慕你'”。她用手拂一拂那株植物的叶片,“看,连做一株植物也叫人羡慕,从来不问任何东西但也不需懂。”她的指甲染了贝壳色,散发着柔和的珠光,想让人含在嘴里亲吻。

抬起头,我轻轻对她说:“跟我去吃饭好嘛?我知道不远处有家饭馆,做的咖喱很好。”她看着我,点头,温和的眼睛象深蓝天幕中的距离亿万光年的星子。在她的眼神中我非常疲惫,我可以追逐那寒星嘛?我不知道。

在桌子上,我看她的手,光的,和我一样,没有戴任何含义的戒指。然而我该怎么向她开口,所以捧着杯子,我踟躇不已,最后只好放弃。

几乎不记得了那天晚上我们叫了多少菜,只记得我吃得动弹不得,只想瘫到位子底下去,抱住她的双脚眠一眠。

我想我是爱上她了,即便她早爱上别人。

又过了一周后的一天的下班时分,天忽然下起了雨,还略略起了风。北京的秋天,只要一下雨就一团糟。我忽然心一动,想去看看那个女郎,下雨了有人接她嘛?

车停在她公司大厦底下的时候,我立刻看见了她。她抱着臂站在屋檐下,眼睛没有焦点的看着雨丝。额头的头发已经淋湿了,耳边的耳环掉了一个,只剩下一个玉色小耳塞,脸上的妆糊了大半,她也不管。身边的人都结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融入回家的人群。但她没有,她那么孤独的站在那里,看着雨不停的下。天青色裙角飘动,尽管湿了,但仍然飞舞的无所不在。

我下车,打伞,走到她的身边,为她遮雨。她惊喜的回头,看见是我,神色渐渐黯淡下来,然后她又向我微笑,说:“多谢你,一到下雨,出租车就不好叫呢。”

我说:“在等人么?是哪个家伙,能忍心让你等这么久?”

我带她到了一间小酒吧,给她要了一杯热可可。本来拿不准她是否喝酒,但她给自己叫了一杯白酒喝。几口下去,她的眼皮泛红了。我不说话,连仔细看她我都几乎没有勇气,她的头发卷曲不清的贴在腮边,让人好想伸出手去给她拂一下,然而我不敢。

喝完酒,她说:“好多了,送我回去,好嘛?”我说:“好。”然后站起来给她拉椅子,她含笑。

到她楼下的时候,我给她开门。她走出来,忽然对我说:“阿冰,我一直喜欢一个人,我一直等待他,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我不会打扰你的。”尚还算镇定。

然而从她门口的石街上一步步走下来的时候,上帝,你是否听到我心碎的声音。

我真的很久没有打扰她。

陈九儿是我的同事,信息部最优秀的一名员工,偶尔我会请她帮我起草一些技术白皮书,遇到难缠的问题我也会咨询她,听她的意见。和我一样,我们都是漂泊在北京的外乡人,没有亲属,家眷,一切都靠自己。

有一天我们一起从外边见完客户回来,大概因为顺利,或者因为太疲惫,她忽然对我说:“阿冰,我喜欢你呢。”时逢我刚伏下身给她倒一杯咖啡,这杯热热的咖啡给她不是,不给也不是,我一下子脸红了。

“你知道么?我发现你最可爱的时候,是一个下午,你从外面急匆匆赶进来,一头扑在桌子上写文件。我从外边拿资料给你,看见你没有刮干净的胡呲,额头和嘴唇上挂着小汗珠,令人爱怜。”我轻轻说:“是嘛?那么下回我把胡子刮干净一点。”她又说:“我也喜欢你现在这么无所适从的样子,好像个办错了事情的孩子。其实我不会迫你,阿冰,你太优秀,我不是你找的那个人我知道。但我会,永远喜欢你。”

我看九儿,她的眼神幽怨,带着泪光,让我鼻头酸涩。我伸出手臂,抱她一下,对她说:“我送你回家吧,明天还要工作,呵呵。”

开车的时候,我打开CD,想冲淡一下这尴尬的气氛,悠扬的乐曲声出来,却是刘欢的《去者》。我这个圈子里并不是太多的人喜欢刘欢,然而我爱他无可挑剔的演义,深入骨髓,苍凉到极点。当车行到长安街上,月光从槐树的枝桠上落了下来,落在车玻璃和方向盘上,喇叭里那哀怨的歌声扬了出来,我屏住了呼吸。忽然一句撕金裂帛的欧哑之声传到耳鼓,我急忙把头扭了过去,很少有歌让我落泪,也许彼时的夜色太美丽。身旁是喜欢我的姑娘,远方是我喜欢的姑娘,上帝太不公平,喜欢玩这样的游戏。

谁知道过了有多久,这天我收到骄的传真,她说:“我的孩子们安在否?冬天到了,该打理了。”不用说我也知道,她把那些植物称作孩子。我回传真说:“即可送返,我能亲自去嘛?”骄回了一个字:“好。”

我开着一辆货车,到了她的研究所。骄迎了出来,脸上挂着阳光一样的笑。从她后面走出一个人,才端详了一下,我也不得不叫了一声精彩,他真的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

骄介绍:“阿冰,这是小谢,我的BF。小谢,这是阿冰,我的客户。”小谢和我大力握手。我注意到他围了一条灰色的围巾,和骄戴的一样。

小谢笑着说:“骄就喜欢弄这么多绿叶子,一到了冬天就全掉光了,白忙。”他用右臂揽一下骄的腰,那曾是我多么梦想的港湾。阳光下看两个人,他们两个就象两朵盛开的玫瑰。然则我象什么?是不是狗尾巴草?

小谢挠挠头说:“那么,从车上卸下来这些花盆就成了,是嘛?我开始干了。”小谢跳上货车,开始搬运,我连忙跟上。

搬花盆的时候,不小心手弄破了。小谢急忙让骄给我去上药,他在后边遥遥嘱咐了一句:“长在城里呆着,还不如到乡下干些农活呢,哈。”

骄给我上药的时候,我嘀咕:“我也是乡下人呢。”骄问:“你说什么?”

我说:“为什么不要我?我哪点不如他,论个头,我184,比他还高呢。”我几乎孩子气似的给自己辩解,心里疼的象刀割一样。

“我没有你那么好,可是我可以欣赏你的美。”我把头埋进我的臂膊里,低头诉说,做最后一丝努力。

她把手在我脸上拂了拂,很轻柔很轻柔,我敢保证她是喜欢我的,然则她更爱那个人。骄又看了我一眼,走掉了。她的爱侣在拐角的地方等她,看见她走来,把嘴里叼的烟头一丢。我眯眼看看那个人,那个让她无限眷恋,让她流泪的人,可是视线模糊,却看不清,我哭了嘛?

走出门,我把头伏在方向盘上,让晚风吹进来。一片叶子落下,从开着的窗户里飘进,落在我的额头,这大概是今年秋天的最后一片落叶吧,那么今天也是,北京最后一个秋天。

九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了,把我拖到副驾上,替我开车。倒车的时候,我看见她的眼睛也红红的。

车子在满是落叶的山间路上奔驰,她一边平稳的开车,一边握住我的手说:“男人就象个孩子,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你的心,三年两载恐怕不会平复,也装不下什么人。但阿冰,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因为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然而我还会再爱嘛?这个秋天,让人更加迷惑。

车上是老好马克沙哑的歌声,他在幽幽唱:

Will you and your friend come around
Are you and your friend gonna get on down
Will you and your friend come around
Or are you and your friend gonna let me down

If you talk to one another
I'm a hungry man
Let me know one way or the other
So I can make my plans

I relive the situation
Still see it in my mind
You got my imagination
Working overtime.....

标签: 添加标签

0 / 0

发表回复
 
  • 标题
  • 作者
  • 时间
  • 长度
  • 点击
  • 评价

京ICP备14028770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