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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忧郁
——评RICHARD ASHCROFT新专辑《HUMAN CONDITIONS》
文/刘忆斯
《HUMAN CONDITIONS》（人类环境）是THE VERVE（天才）主唱兼灵魂人物RICHARD ASHCROFT单飞后的第二张个人专辑。1999年4月，被Oasis（绿洲）的LIAM誉为“最后一支摇滚乐队”的THE VERVE宣布了他们的第二次解散，从此，善于遗忘的人们逐渐忘却了这支当时平均年龄只有25岁的“新LED ZEPPLIN”（新齐柏林飞艇）。
无可否认，THE VERVE要比COLDPLAY（酷玩）伟大得多，他们不仅是一支British Psychedelia（英式迷幻）乐队，一支British Pop（英式摇滚）乐队，他们更是一支富有“敏感的天才”的乐队。在音乐的结构上，他们十分注重整体的有机建筑，因此作品常常编排复杂，绵延起伏，7分钟以上的长篇作品与纯音乐作品比比皆是。乐队的风格与灵魂主要是由主唱RICHARD ASHCROFT非凡的创作才华与慵懒、悠远的歌声创造。说THE VERVE是Richard一个人乐队，丝毫不为过。
“我想要创作那些让人哭泣或者给人带来另一种心境的音乐” Richard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在2000年推出首张个人专辑《Alone with Everybody》后，已为人父的Richard以一种更为内敛的姿态带着他的音乐再一次回到我们面前。新专辑《Human Conditions》是一张探讨爱、灵性、责任感与生命意义的专辑，在这张专辑中我们依稀可以听到The Verve式的华丽编曲，当然，Richard一惯的率性、茫然与诗意也在音乐中一览无疑。
新专辑中几乎每一首作品都一如既往地编配了大量弦乐，不过老搭档Will Malone的弦乐编曲似乎更流行了，长篇作品也几乎不见，只有第一首《Check the Meaning》超过了8分钟，或许RICHARD也知道在这个“速食主义”至上的年代，人们已经禁不起时间的考验。启首的弦乐与吉他共鸣的前奏几乎让我沉醉，但是紧接着的鼓点和老牌乐队The Beach Boys（沙滩男孩）主唱Brian Wlson的跨刀合声与RAP，却让人有种始料不及的突兀。
接着，RICHARD低沉的声音又引出了一首优美的《Buy It in Bottles》，好听，但只是好听而已；《Bright Lights》 富有动感的前奏让我想起了那曾跳跃的青春，RICHARD的演唱更像是一个乡谣歌手；该轮到电子了，《Paradise》沉重的管乐加上富有灵性的电子节奏，还有女子唱诗班冷漠的和声，让我浮躁的心开始平息下来，我知道，RICHARD的演出才真正开始。
《God in the Numbers》（惟我独尊）是整张专辑中个人最喜欢的一首，像是教堂里的风琴奏出了RICHARD的低吟，一两声吉他犹如惊鸿一瞥，在Talvin Singh的手鼓与风琴织出的“湖面”上一闪即逝。RICHARD的演唱成熟而稳重，仔细听，在音乐中还能隐约听到泉水的流淌声，不知那里是不是他心灵栖息之地。那句有些像酒醉呓语般的“SO God in the Numbers”不知是RICHARD的真心领悟还是他已经认命了。
《Running Away》（逃亡）是我另一首心水的作品，阴暗的前奏，RICHARD先知般的演唱，让人似乎又听出了他从前永远无法化解的孤单与忧郁。音乐像是一个巨大的、无尽的黑幕，任你再努力地挣扎、落寞地狂喊，也始终无法逃开它的笼罩。最后一句“Running Away”在音乐嘎然而止那死一般的寂静中不断地回声，就是命运无穷无尽的断言和嘲讽：“你无处可逃！”。随后的《Lord I've Been Trying》是专辑中最似THE VERVE时代的作品，RICHARD终于又拾回了昔日那敏感的带有些神经质的唱腔，从最后他不断地小心而又绝望地重复的“BE SO VERY”中，我终于知道28岁的Richard还是那个“比常人衰落快3倍”的“老年人”，那个渴望自己奔下悬崖的孩子。结束的《Nature Is the Law》像是一首安魂曲，也许RICHARD想用音乐最后一次安息自己的欲望与灵魂吧。
这张专辑的文案如此写道：“从骚动不安中离开，他身边阴郁的迷雾迅速散尽。”我并没有这样认为，相反，我觉得RICHARD的忧郁依然如昔。或许我们曾经像忘却秋天的树上那随时会被剥去的残叶一样忘却那份忧郁，可它还是像天上永恒存在的星宿一样一直存在着；或许Richard Ashcroft的音乐不会再如THE VERVE时完美，可保持着敏感知觉的他依然是这个麻木的世界上最值得我们耐心期待和聆听的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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