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 on --- 6

论坛:江湖兵器作者:paperdoll发表时间:2008-12-01 17:29

孤单的时候,我回忆在北京的一帮朋友,他们和她们都过得很好,这愈发显得我象一个loser。 但是没有人真的在意别人的输赢,自己都经营不过来,问候变得客套而廉价。

Lynn怀孕了,她的宝宝估计圣诞前后诞生。她是我大学时候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干过很多事情,最动情的话是毕业许多年以后,一起出去吃饭,她说到,等我们老了,还要一起出来吃饭聊天,你丫要记得涂口红。可惜很少涂口红,一次我涂了玫红色口红,镜子里两片厚厚的红嘴唇,象吸血鬼,我认为吸血鬼电影,其实属于爱情片,持赞同意见的人很少数。Lynn曾经信誓旦旦说她不会要孩子,然后她羞答答告诉我自己怀孕了,并鼓励我,不要担心自己的爱会不够,等到他或者她来了,你自然就母爱泛滥了。Lydia的孩子都满地跑了,是个混血,她嫁了一个法国人,多年前她就说法语是最适合呢喃的语言,不知道现在她有没有用软软的法语哄着孩子入眠。只有小安,和我一样还耍着单,据说去了西藏两次,每次回来别人都问有艳遇没。她说没有,然后她和别人一样唏嘘,妈的这次又白去了。

师兄身缠万贯,终于过上了他一直想要的有钱做与钱无关的事情,他甚至写了一本非常文艺晦涩的书,被我放在厕所,每次随手翻开看几页,每次都是很新鲜,看的时候词汇的冲击惊心动魄,看然合页就忘掉。我大一生日的时候,他送了我一套《追忆似水年华》,我给他的书写了一个读后感,小安在一家很具学院气质的书店工作,她卖他的书,他也是她的师兄。师兄写过很多让人惊艳的小文章,我们已经习惯他的左右手博弈搬的自我斗智,相比那些细细斟酌过的言语,我更喜欢他平实的铺写,比如“我哄不了哭个不停的孩子,于是冬瓜停车喂奶。”

如他所言,我对未来心不在焉,因为期待和梦想是如此理所当然,以至于是一件无需挂念的事情。

我每次失恋都找Leo哭诉,让自己觉得天哪我简直就活不下去了,没有了他我还能有自己么?Leo每次都说你会没事的,要不了半年,你就会和我一样好。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而且,每次伤愈所需时间都会比他想象的要短,这让我怀疑我真的是在爱一个人么,还是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在身边。这样的念头出现我自己吓一跳,然后我说服自己,没错我是在很认真地去试图爱,只是我生命力很旺盛,象《甜蜜蜜》里面的李翘,经过那么多事情,她还是活得鲜活。

Leo让我去和他们一起玩,周末派对。我对他们的那些周末保龄,酒精,然后大麻和DVD的聚会没太大兴趣。你需要转移注意力,Leo说,如果你无聊了,你知道在哪儿找到我。一个周五晚上,突然觉得异常无聊,在屋子里溜达了几圈后,打电话给Leo,你在哪儿?在家,几个朋友在,过来么?

Leo住得离我很近,7个迈,十分钟就到了。进门两个男生坐在客厅地上打游戏,一个靠在沙发上喝酒,不是我想象的混乱场面。Leo介绍了一下在场人员,去厨房给我倒了一杯威士忌,我坐下看他们玩PS3。

“Hey, beautiful。”我抬头看到一个人在我面前和我打招呼,不知道他从哪儿冒出来。

这是Joe。Leo介绍我们认识,Joe刚才在书房玩WOW。

于是我和Joe认识,后来Joe问起,对他的最初印象是什么。Playboy。我回答他。

Playboy!我交过的女朋友不超过5个。

5个很少么?

至少不太多吧?

Joe又是一个比我小的男生,想到这个让我觉得自己很老。我说你应该叫我姐姐,他说hell no, 我还想着最终可以和你date,叫你姐姐我就done了。

Joe很耐心陪我渡过了一段我很低落的时间,差不多两周。自从离开Leo家,我们就一直没有见面,但他上班和我上班都时刻挂在网上,工作的时候我们有一搭无一搭在AIM上说几句,回家后照例是看看电视上上网,然后发现慢慢和他在AIM上说话的时间越来越长,从晚上七八点,一直到凌晨一二点。而我慢慢也发现,他不是我最初想得那样,他很简单,guilty pleasure是威士忌,real pleasure是wow,他抽大麻催眠,以geek自称,热爱做饭,衣橱和屋子整洁程度远超过我。他上班,回家,有一套很好的视听设备,不看电视,收集超过500张DVD,有一辆跑车却说我开车crazy。去年他有5个月都被一场怪病折磨,无法下咽,不能吃正常食物,最后手术,医生把他消化道末端的一段切除,他肯定是和我解释的很清楚了,但我没听懂。那你怎么熬过来的?我不能想象如果我半年不能正常吃东西,日子会怎样。开始头两个月,我还是去上班,但我不能专心,后来就sick leave了,在家休养。没有人照顾你么?我当时没有一个女朋友或者妻子可以照顾我,实在需要帮忙的时候,我表弟在,我和表弟住在一起。如果我没有办法改变一件事情,我就忍受它,直到它变好。

一天Joe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去吃顿饭。我想了想,好吧。他在对话框里打出现在我有些开始紧张了。我暗暗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紧张么?

他选了一家餐厅,名字以M和S开头。我去了,那是一个很热闹的town center,找停车位找的我抓狂,后来停在大老远的一个停车楼。蹬蹬走过去,远看见一家M&S Grill,开心地推门就进,领位的服务生问我几位,我说我找人,他有预定。说了Joe的last name,服务生看了半天,说sorry,没有这个人。

打电话给他,说到了,他说他就在餐厅,Lobby没空,已经坐下。

Lobby?我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地方,这个叫Lobby?进去找了一圈,没看到他,没好气又电话他,你得出来找我,我就坐在前面。

后来发现是我找错了地方,那家餐厅在接对面。我看到他站在餐厅门口对我招手。走近一看,你没搞错?他算是有些dress up,村衫西裤皮鞋,就差领带了。再看看我自己,还好,也算不邋遢。想起二凡的49元自助,算是过关了。

我们吃了一顿饭,去隔壁的pub看了一场棒球,回家时已经凌晨,短裙在霓虹里显得凉薄。你冷么?

不。

可你在发抖。

好吧,是很冷。

他脱下外套,我穿上,下摆几乎盖住我裙子。我想起许多年前的冬季,我去哈尔滨,在冬夜积雪的街道上,看到穿着短大衣露出只被丝袜裹住双腿北方姑娘,她们高挑而性感。我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用他的外套把自己裹得很紧。

我们穿过几条街,走到同一个停车楼。

So, good night?

Good night。

我出停车楼,看到他停车在街边等我,然后我向左,他向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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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沙发
  • 非奶牛 
  • 2008-12-01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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