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庆耀不见了双脚之 成人用品店奇遇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先张发表时间:2006-11-12 00:13
1.
  我不知道我们的这个世界能为我们带来什么,又会留下什么。它一头牵着中华五千年所谓灿烂的文明,一头扎进最黑暗的深渊,结出一颗颗越来越细小、孱弱的心。事实上,我们总认为心是该越来越强大的,就像皮球从高空落下,尽管跳跃的幅度越来越小,由于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我们就认为它一定能抵达目标。作为我本人,在一开始就注定是在干着一件毫无生趣的工作,因为我每生存一天便感到一天的压抑,这样延续着,跳动着,怎能知道皮球的动力哪天会完全消失呢。我居然还把写作当作一个梦!
  但是,我除了把它当作一个梦以外,却再不能把它当作其他了。这就是我们这个世界所有的人,把问题细究讲起来时,最让人丧气的地方!
  有时,我想把我的思想和梦,寄托在本书中。是的,是有时。本来我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表达梦,甚至用其他的方式来表达,将更加省事而轻易而举,但我偏执地认为,只有费力不讨好、复杂的寄托,才能满足我诚恳而审慎的祝福。
  我一定要以如此的笨拙的方式,把它写进这本书里。当我第一次在购买我现在居住的郦高王府,在售楼大厅结识梁庆耀梁胖子时,我便感到有一个故事对于所有人来讲是一个磨难,不管是书写还是阅读。
  我是一个冷静又平和的人。我遇到梁庆耀时,他正处于某个状态的交界处,那时他显得十分的难以琢磨——在他和蔼、帮助人、于情于理时,你会觉得我们这个世界非常美好和伟大;如果在他就某个明显的错失与人争执、武动、算起机关来时,你会立即感到原来这个世界的阴霾从来就不曾消散。不过这是很后来的事。
  在这之前,我和梁庆耀都生活在各自的梦中,且各自的梦大相径庭。是这个世界的宿命让他和我走到一起来的。

  此时,梁庆耀刚刚在“四海家”餐厅与一个叫无心的和尚讨得人生的些许感悟从餐厅里正走出来。但就是这些微的人生顿悟,让梁庆耀的心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反应。
  他从餐厅兴冲冲地出来,突然看到临近黄昏的街道,居然像清晨一样明朗。他的精神瞬间充沛,似乎和尚无心法师的讲解是一道丰盛的晚宴——他是食不果腹的饿鬼,刚刚饱餐了一顿。又及他现在的情形更像是一个醉鬼:打着酒嗝,抹着油嘴,心满意足,成为全天下最意气风发、最幸福的人!
  梁庆耀早前上午被骗子们弄得郁闷不振的心情早烟消云散、一扫而空了,而且他急着要把他的这份明亮的心情与人分享。他到底该找谁来分享他现在的惊喜呢?他站在街头上,驻足四望:卖糊辣汤的,一脸饱经风霜、自足、神采熠熠的神态,肯定不需要他的分享;一个摆地摊的小孩子,在埋头看书,显然是生意冷淡得过分,他会需要他的分享吗?(梁庆耀看见小孩子看着看着书,竟然笑了起来,他看书的乐趣远远超过了做生意的乐趣,此时他会需要他的分享吗——绝对不会)那么,迎面而过的陌生人,那把头垂在胸前像睡着了觉,那颗头颅像挂的一头年终祭品的过客;那谈笑风生拉家常的妇女们;那在院子里嘤嘤啜泣的孩童呢?——都不需,他们统统不需要!
  梁庆耀与他们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需要谁的分享——这是这个世界公开的秘密。
  这样一来,梁庆耀就显得非常局促。他兴奋得站在街头的屋檐下,蹦蹦直跳,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挪步。他理智地觉得:应该把这番感受立马送到哑巴姑娘杨小路的耳边,立刻与她分享,她是他现在最值得分享的人了!但是同时他又感性十足地认为,他需要的是那种即时即刻的分享,就好比这种激情体会迟说出来一秒,他就会迟钝一秒一般。他激动得沿着宽阔的街道的土路,低头疾走个不停!
  他急急忙忙地走着,嘴巴不停地错动着,似乎在和大地讲诉他难得豁然开朗的心得;当他稍微把脖子抬起来扭动起来时,又觉得他是在虔诚地在和路旁的大树们交心;当他停下时就必定像在自个儿呓语……梁庆耀就这样在傍晚渐浓的夜色里闷头前行,当他到达最终的站定时,映入眼帘的正是卖成人用品的那家小店铺。
  四海家的白衣女子悠闲地坐在屋檐下,正拿那双既清澈又邪气的眼睛瞪他。
  梁庆耀站住——他吃惊自己在几小时之内,行走路线的转折起合,竟然是这样一个“归属”!他楞楞地也看了白衣女子几秒,然后就大踏步径直地步进了她的店。
  这爿承认用品店非常简陋、逼仄。货品琳琅满目。两节小玻璃货柜,装满了各种“武器”。很多武器有令人血脉膨胀的图像和个头——各色逼真的震动器、娇嫩温柔的兔妹妹、雄伟粗壮假家伙,以及各色圈圈套套绳绳片片水水膏膏,梁庆耀的呼吸一下子加速了起来。他起先想倾诉的愿望,瞬间变成了想倾吐……
  等梁庆耀观赏得差不多了,白衣女子才幽雅地踱进店来。她进来时,神速地瞄了一眼梁庆耀的表情,然后似乎把他的一切心思尽收在了心底,胸有成竹。白衣女子很有优越感地坐在了店铺里仅有的家具一张长沙发上,然后就和梁庆耀有一搭没一搭饶有兴趣地进行起了交谈。
  白衣女子自我介绍地说,她叫木兰。她再一次提起第一回见梁庆耀时的情形。她说梁庆耀是一个很特别的男子,她一向对特别的男子很有缘分。也可以说她的一生就是坐在这色情用品店的门口,只为等待某个特别的男子,也等到过部分特殊的男子。只是他们大多数看起来特殊,一旦离开她的店铺她便对他们了如指掌,他们就千篇一律毫无意义了。
  梁庆耀根本没听懂她话的意思。他被这个店铺的氛围迷惑住了。墙壁上挂着待出售的男女性感的内衣和袜子。好在这些内衣和袜子比柜子里的玩意更说得出口一些。梁庆耀觉得在一个成人用品店里,真是不大可能和一个女人谈什么人生感悟和体会——无论是谈风花雪月,人生磨难,还是刚才与无心大师的顿悟——在这样的店铺里,他只能是她的一个顾客,一个诚实得甘愿受她摆布的顾客。
  “你这个袜子是什么材质的?”梁庆耀伸出手指,避开墙上女人性感欲滴的内衣,戳在一个包着有灰色袜子的塑料袋上。他的手指本是又白又长的,但是在经过长时间工厂的磨练之后,已经变得粗糙和扭曲了不少。这让他在此时要命地想起曾和杨璎相聚的缠绵和甜蜜。梁庆耀戳了一下袜子,赶紧把手收了起来,缩在裤子的口袋里,“有42码的袜子吗?我穿42码?”
  “42码?哟好大啊!你的家伙好大啊!”木兰竟然啧啧地说,“这个套子要装进它肯定非常费劲!你挑一个大的吧?”
  “这个合适吗?”梁庆耀又指着灰色袜子旁边灰蓝色的。那也是他喜欢的颜色。
  “我是知道的,这墙上,估计都没有能适合你的码子。你看看柜子里有没有你需要的?”木兰说。
  交谈就在这样的语境中发生了变化。
  梁庆耀成了一个诚实得甘愿受木兰摆布的购物者。他顺从地转身,这一次他的目光重新在那些“武器”上扫视,变得平静而有智慧了许多。或许男人在女人面前,是一个天生的主动派——只要涉及到情欲,如果他们自身能够感染到情欲,他们一定情愿作一个领导者。
  梁庆耀踱着步子,来来回回地走了两遍,很仔细地欣赏了两遍。同时,他很放肆地看了眼前这个所谓的木兰——她不再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既俏皮而充满智慧、让他神魂错乱的白衣女子了。
  梁庆耀说:
  “你的家伙真齐全啊,但是,你会把袜子放在这个柜子里吗?这里全是肉袜子。”他说这话时,就像在和菜市场和卖卷心白菜的农妇谈论一般理智,“俗话说,卖瓜的说瓜甜,你能为我介绍一下你的这些宝贝儿的妙处吗?”
  这个结果就是木兰最愿意看到的。木兰开始觉得这个傍晚非常有生趣了。

2.
  木兰轻微地碰了梁庆耀的手,挪了一下自己在沙发上的位置,并示意梁庆耀坐下来,她说:
  “你不要着急,是的,袜子不会放在货柜子里的,你先坐下来,咱们聊聊,我记得有一双大码子的,它应该在我里面房间的箱子里。”
  梁庆耀很自然地坐了下来。
  “每天大约会有多少人陪你聊天呢?”
  “这个很没有定数,聊天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是两个人的事,要看是谁遇到谁,在什么情况下遇到谁。他们相遇时,有没有相互倾诉的欲望。”
  “相互倾诉的欲望,就是一个人很想向另一个人说话吗?”
  “是的,可以这么理解,举个例子吧,每次来我这里来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他们总是盯好了货品上的标价签,付完钱就走人,几乎没有人说过超出三句的话。”
  “他们没有倾诉的欲望?”
  “至少是彼时彼刻,他们的心情溜进了一个狭窄的缝隙里,他们没有倾诉的欲望,他们大多在争分夺秒地去完成一件任务,很神圣似的使命……再者,我与他们之间本身就是商品销售与购买的关系,说多了话,多少都让人觉得怪异……卖一盒避孕套,我用得着和他们费口舌么?”
  “你在乎生意,不在乎产品销给了谁?”
  “在乎。因为销售给谁,产品的售价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它们不是有价格签的吗?”
  “是的,是有价格签的,但是有些顾客,特别是那种有经验的顾客,”木兰把“有经验”三个字说得语气很强烈,并补充道,“这些顾客是某些产品某些品牌的长期用户,忠实用户,也许他们忠实于某一个人,都没有忠实产品来得那么强烈,他们知道什么牌子什么类型用起来是什么感受,他们很清楚什么样的东西适合自己并在恰当的时候尝试换新的牌子和尺寸。同时,他们对价格也了如指掌,会在适当的时候,把产品还价得如果卖掉有些吃亏,不卖又可惜的地步,他们就是这样的绝。 ”
  梁庆耀有些吃惊:“那你会不会优惠地卖给我一双袜子呢?如果我没有对你讨价还价。”
  “不会。”
  “那岂不是很对不起顾客、一点信誉都没有了吗?”
  “不是的,如果你没有讨价还价,那说明你认同我的价格,而且,有时如果主动让价,结果往往适得其反:他们会一致地认为一定是我的产品有问题……他们会有担心,会拒绝的。”
  “没有人会这样拒绝的。”
  “那,我主动地邀请你今晚住在我的店里,好吗?”
  “不行。我得……”
  “你看,不是适得其反了吗?”
  梁庆耀和木兰都笑了起来。他们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神魂颠倒,笑得各怀鬼胎。然后梁庆耀沉默了半晌,屋子也跟着安静了半晌,最后,他很不情愿地说:
  “时间不早了,你去把你那双大一号的袜子找出来,我真的需要一双袜子,今天走了太多的路,脚出了很多汗,然后,我该去你们家的四海家旅店休息了。”
  “你当真只买一双袜子吗?”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适合我呢?”
  “这个,我怎么知道呢?至少上次我是给过你三只免费的保险套,至于其他,你再看看我的货柜吧?”
  梁庆耀便又一次仔细地打量木兰的货柜了。
  “这个蓝色的药丸是做什么的呢?”梁庆耀指着一个精致的小纸盒子。
  “上面有字:阴茎倍增丸。”
  “有效吗?”
  “有效。”
  “有副作用吗?”
  “没有。”
  “你怎么知道?”
  “我天天卖它们,怎么不知道?如果有副作用他们不会来找我的麻烦吗?”
  “我是说,你没有使用的心得,副作用都是隐性的你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
  “我开店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这都是正规厂家生产,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说话,不买就不买,怎么能说人家产品不好呢?”
  “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大的呢?”梁庆耀看木兰在这个问题上不高兴了起来,她似乎还有些动怒,赶紧转换话题,“来你们这里的人,都是些技术性人才吧?”
  木兰在心里乐了起来,但是她说:“哈,这个工作,本身就是带技术性的,不是每个人都玩得那么出色。人早晚都会经历技术关的,先是思想关,然后是感情关,最后再回到技术关。”
  “你真是专家。”梁庆耀说,“那么再然后呢?技术关之后,必然会再是感情关、思想关。技术只是人生漫漫征途的小插曲而已。”
  “你……你……”这时木兰突然沉默和吞吐起来了,“你说得好像对,我想想,它是对的呢。”
  “这个又是什么呢?”
  梁庆耀看着思维突然迟缓的木兰,指着柜子里一个肉色的器具。
  “这个是‘狐假虎威’——阴茎外衣,就是狐狸借老虎的威风,把它穿上,就更粗大,再去干那事,就会很厉害,当然不干那事也很有用的,据说你们男人大多数也用它手淫的,一功多能呢。”
  “怎么用这个?”梁庆耀已经变得非常非常主动地和木兰交流问题了,“它不会掉在那个里面吗?”
  “哪个里面?——这怎么可能!”
  “怎么用呢?”他把脸凑近她的脸旁,有淡淡的香水味道散来,很好闻的。
  木兰突然推门,看店外面了。外面光线昏暗,一个人都没有。一只黑白的花猫在墙角嗖地跑了过去,墙角的树叶哗啦啦一阵糟响。L小镇的夜寂静极了,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
  木兰把门闩上,门上有两扇玻璃的窗户,仍然能方便顾客对里面的情况进行了解和购买。
  “这个很好用的,它里面自带润滑油,也可以自己再添加一些润滑油,套在那个上就可以用了,就像套了一个更大的保险套。”木兰说。
  “太技术了,我还是不明白。”梁庆耀故意地说。
  “你进来。”木兰进了货柜后面的小门,门有一个粉红的布帘,她在里面说,“你进来吧,我帮你试一下。”
  梁庆耀犹豫着要不要迈步进去,木兰一把抓住他的要害。她柔软的手就像捉住了蛇的七寸,按着梁庆耀的裆部,不让他动弹:“你不要唱什么高调,技术关是任何男人和女人都过不去的关。”
  她的手像水一样在梁庆耀的身上柔软流动了起来。
  梁庆耀有了反应,膨胀了起来,木兰一把把它掏出来。它硕大得几乎不需要这个道具,但道具是无限扩展的,他突然对所有物体的物理特性充满期待了。
  木兰迟迟未做演示。她端详着它,然后认真地口淫了起来。
  梁庆耀本想拒绝,但是他瞬间体味到了快乐。
  著名励志人物卡耐基说,人害怕痛苦,喜欢快乐,一切痛苦的事在主观上人总是回避的,一切快乐的事总是愿意去享受。这个道理在梁庆耀这里又一次得到呈现。
  梁庆耀刚要拒绝,瞬间被快乐包围。他在慌乱与兴奋的交替中得到达快乐的顶点,他的两只粗大的手,不听话地钻进了木兰的上衣领口,结实地搂住她的两只大乳房……
  就在这时,外面有了敲门的声音。
  梁庆耀木兰赶紧离开快乐,不得不从帘子背后探望——门口处站着一位老年男顾客。
  木兰在梁庆耀的耳边留了句“晚上你别闩门,我去找你!”就出去开门了。
  梁庆耀整理好衣服,面红耳赤地出来,推开店门弯着腰走了。
  外面已经漆黑了。
  他要找人分享豁然开朗的心情,现在被一片茅塞堵住了。只是现在,梁庆耀很理智——他在无心大师理论的推导之下,知道人总是在困惑与解惑间徘徊,有时困惑的时间长,有时困惑的时间短暂,而豁然开朗的体会,却越来越淡的。就像人们对夜的漆黑的认识,总是有无穷的揣测,而对白昼熟视无睹,越来越毫无感觉。
  梁庆耀在忧心忡忡、意犹未尽、甜蜜与烦恼中在路边买了一份报纸,径直地在四海家旅馆登记住宿。
  他惯性地洗漱、沐浴,俯身在床沿做了五组俯卧撑,每组十五个。他越来越对未来充满信心——至少还有漂亮的女人对他垂涎——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被人肯定性感或者魅力,总是很令人兴奋的。然后他卧在床上来回地翻看刚买回来的报纸。他的房门一直没有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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