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酒茶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吹粉追鱼发表时间:2006-05-07 02:26


现在抽中南海.0的,有时候也抽.8的。其实这两种参数的区别我根本抽不出来,我就知道.8的比.0的贵5毛钱。

以前抽过很长时间的哈德门,软盒。硬盒的抽着不爽,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知道硬盒的比软盒的贵5毛钱。当然这不是钱的问题,有种淡金色硬盒的哈德门,比软盒的贵8个5毛钱,味道很好,可惜不容易买到。

最喜欢的是黄锡包,两块钱,比10块一盒的红锡包好多了,连包装都好看很多。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便宜。现在这烟可能已经停产,反正我是有两三年没见过了。

老刀也很喜欢,烟盒多漂亮啊,那蓝和黄有一股印度风情。……想起安妮宝贝了,丫动不动从裙子到桌布都是“埃及蓝”。

我亲戚有在青岛卷烟厂上班的,那时候拿回家一些希奇古怪的烟,什么美丽牌啊,三炮台啊,赶的是老刀、红锡包那个复古路子。当时抽到的是试产品,后来不知为何这些烟没有投放市场。只记得亲戚介绍解放前这些烟的身家,炮台是顶好的,锡包算大众烟,红贵黄贱。

还有亲戚在海关,有各种外烟,大多很冲,没什么兴趣。抽过一回据说30美金一盒的,火烧火燎,跟嘬葫芦藤似的。小时侯跟着不良少年玩,他们没烟又没钱,就找干葫芦藤或南瓜藤,点火吞吐,我好奇,也试,被呛。现在想想,真是傻得欢喜。

烟袋,烟斗,纪晓岚,福尔摩斯……这路数的烟我所知不多,印象中深刻的只是老农的DIY。讲究的切丝,豪放的直接拿手搓,受不了啊那味儿,老旱烟。前年我跟酒吧里扛活儿的时候,陈有福跟家赶集,花一块钱买了个卷烟机。当时他一说我以为丫牛逼呢,可他从背包里掏出个木制机械,一巴掌长四指宽二指厚,瞅着跟一畸形印床似的,往吧台上一放,说这叫卷烟机。接着拿出包烟丝和一本烟纸,刷刷卷了一根,味儿还不错。当天晚上酒吧营业时我们现卷现卖,5块钱一根儿,卖了70多块钱。

那时侯我为这个卷烟机画了详细的图纸,准备日后自己做一个,在外观上下工夫,整成特文艺那种。不过至今也没动手,因为1、买烟太方便。2、莫合烟或大麻都不容易弄到。结果现在这图纸还在我家里搁着或是已经丢失。

莫合烟产自新疆,别名黄花烟、乌合烟。资料上说是1933年,由沙皇俄国回来一批华侨,带回莫合烟种籽和栽培莫合烟的生产技术,开始在绥定(今霍城县)、伊宁等地种植……。这烟我只在某哥们儿那里抽过一回,烟丝是比小米稍大的颗粒,黄绿相间的颜色,填在烟斗里,一点火香味猛地升起来,很酽。抽进嘴里的感觉难以形容,一个字,妙。此烟不凶,但抽多了易醉,恍恍惚惚地,那意思特别玄。后来这哥们儿云游四海去了,弄的我一想起莫合烟就会引申出天涯苦旅什么的,倍儿人文。

大麻么,说这是毒品啊。以前(也)摇滚的时候试过少许,感觉不错,看见了蓝天白云和干净的麦田。不过好象对耳朵的作用最大,飞了以后听音乐,格外的触动心灵。好象以前听东西都是隔了好几里地,而今所有的声音就在你身体里响,真奇妙。那时接触到的“叶子”名副其实,都是大麻叶干制的。听说更好的是用大麻的花卉花粉种籽什么的加工而成,没试过。前几天看禁毒展览,大麻这块儿只提到了“大麻脂”,难道叶子什么的不算?

哦还有雪茄。这东西我其实完全不懂,只因也抽过一些所以写写。比较熟悉的是丹纳曼(DANNEMANN),德国资本家压榨巴西劳动人民的罪恶产物。在酒吧营生时我们卖这个牌子,见天儿教人怎么抽:不能吸进去啊,嘴里打个转儿徐徐喷出,最后在身子周围形成一个“烟氛”。没开过洋荤的土财主们觉得这勾当很有品,纷纷尝试,还专拣大个儿的。我们就观察,抽两口就骂娘然后扔掉的那当然是傻逼,硬撑着把一根小擀面杖似的雪茄嘬完的,我们叫他为装逼犯——这些人里没有回头客。

倒是丹纳曼的女士小雪茄非常可爱,香料加的讨巧,教人意乱情迷,味道也柔和很多。有时候我们没烟了,夜又深附近没处买,就抽这个。有种很纤细但短的,很浓的奶香,我抽的几乎上了瘾,可是好贵,好有犯罪感。

查资料查到了山东兖州的雪茄生产发展史,下面挪一段过来。一来我在兖州也呆过小两年,抽过那的“龙凤”雪茄,很臭,印象深刻。二来这段写的挺有意思:

清光绪末年刘长生来兖学习卷制雪茄工艺,5年出师后,筹集资本创办大中烟厂,生产桂花、荣花两种牌号(桂花烟用纸盒装,荣花烟用玻璃盒装),所用烟叶均是本城皇城园地种植的所烟(所谓所,即明代鲁王宫廷之屠宰所,血水流入此地历300年,故其土地肥沃,种植的土烟叶大肥厚含油分多,成熟后晒之自成枣泥色,鲜烟叶摘下晾晒片刻即可燃吸,吸之灰白火亮,停吸即灭,不致妄费,其香味浓郁,在清代曾以贡品按时进贡朝廷),用之制造雪茄,烟质极佳,胜过舶来吕宋烟。

我是上技校那年学会的抽烟,16岁。到如今光阴虚晃也是12年啦,抽过多少烟无从算计,想想其实最有意思的还是在学校里抽烟,老师围追堵截。有一回后勤的老赵发现我们在某宿舍里抽烟,一路赶来,要施教。我们老大笑嘻嘻给他上了根儿“大鸡”,老赵一喜,不施教了,沧桑了两句什么你们这些学生呀抽两块的大鸡,我老赵却抽三毛六的蓝金鹿云云,接着就跟我们且品且评起来,公认这个大鸡,还是生产序号212的那种最好抽……。

大鸡产自山东济南,因与“大吉”谐音,烟盒又以喜庆的红为主色调,所以盛行于婚宴十数年。从没有人因为这烟便宜而心生轻慢。后来这烟出了个段子,特简练,就一句,辅以递烟的动作,自然亲切:哎,抽根儿大鸡吧!




白酒我现在最喜欢日本清酒,味儿淡,口儿正,不刺激,还醉人。凉着热着都好喝,慢腾腾地搞,跟勾引或被勾引似的,一点一点来劲。名字也好听,特小资。就我求清酒,丝绳提玉壶。一想起日本文化是从咱天朝学过去的就自豪,手把清酒,满场睥藐想找个日本留学生,摸摸他头:小鬼……。

二锅头也好,真性情好汉子。这酒基本不能浅斟慢饮吧我觉得,一大口又一大口,喝的是个痛快。

我没什么酒瘾,更不会品酒。我还年轻,没资格堕落或得道。至今我的酒取向完全来自个人喜好,喜欢清香型的粮食酒。部分曲酒也勉强接受,其他酱香浓香混合香都不喜欢。山西汾酒好,四川白酒很可疑(王朔语,我赞同)。黄酒是料酒,花雕不是东西,不过女儿红这名字妙。

治咳嗽喝过五毒酒,现在我想想那瓶子里的内容还想哭。参酒喝过不少。那时侯邻居有一周大爷,老司机,行车50万公里无事故。60岁跟老伴分居,听崔健和Dire Straits,跟我们这帮小屁孩混在一块儿。我们买烟孝敬他,他给我们参酒喝。不是象征性的喝,是真喝,要四碟八碗铺排好再喝,菜不能马虎,奉天承运,比如入秋时专门买来老倭瓜五花肉,指挥我们剁了肉馅儿填进瓜里大火蒸熟……。泡酒那参正经长白山的,又老又丑如同根雕,巨大一个玻璃瓶子,酒微黄,入口微苦,回味却微甜。有回小四儿拿了几盒真空包装的大参去孝敬他,周大爷一乐,说买羊肉去,结果把那参剁剁当萝卜炖了,我们也没吃的流鼻血。……说酒呢拐到吃上了,酒这东西真复杂。

洋酒不大懂,喝的最多的是威士忌,加冰喝越喝越闷,不由自主就矜持了。加热水喝不闷,喝不了多少就吐。茴香酒,龙舌兰酒,杜松子酒一类味道特怪的,喝不动,但老想喝。主要是为了乱加东西玩,蓝橙皮绿薄荷红石榴什么的,最后把一杯酒弄的灰紫灰紫的,大家发出格格巫的笑声。

所谓鸡尾酒,跟各种八宝粥的概念也差不多吧。不过最有趣的还是TAKILA,跟耍中幡似的。厚底玻璃杯,倒少许烈酒如伏特加,加含气体的饮料如苏打水,捂上杯垫儿“砰”地一墩,仰脖一口闷。爽。在酒吧里当庐时有次来了几个大哥,听说过没见过这个,让我表演,我一走神,忘了倒苏打水,光把伏特加墩了一下就给他了。大哥咕咚一口下去,说哎呀果然不一样。我心里一毛想这可怎么办呢,他后头还有好几个呢,咬咬牙杀人杀个死送佛送到西吧,砰砰砰一路过去,全是纯伏特加。大家叫了一通好,喘着粗气买单走人,我省了两罐苏打水。

红酒全不懂,喝过一回据说是西西里的,胆形的水晶瓶子,跟《丁丁历险记》里独角兽号上装郎姆酒那种瓶子差不多。巨大,一瓶怎么也得有3斤多吧,颜色红亮,宝石似的。特甜,但不腻,主要是一点酒味儿都没有,可又让你知道:这是酒,不是颜色糖水。总之就是好喝啦。不过那次我们哥仨太俗,没点蜡烛也没使银餐具,就脱了鞋坐席子上,蒸了半条金华火腿,听着蔡琴唱的情歌,聊了一夜怪力乱神,生把5大瓶都给造了。我喝完感觉还挺好,琢磨着去煮粥呢,结果想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完了。后来哥仨一起倒在床上昏睡了将近两天,中间有人来找我们,看到现场吓坏了。

啊我喝醉了也闹过,有三次吧。16岁第一次正式喝白酒,四种酒掺起来喝,不多,四两,大醉。……算了这个略过不说了,反正我醉酒后没干过太出格的事儿,尤其不曾乱搞男女关系。

20岁后我好象就没醉到荒唐的地步过了,而老是负责搬运同席醉人,慢慢就成了习惯甚而摸索出了技巧,对男醉人,要把一只手反别到背后,迫使其挺直身子,保证呼吸顺畅,同时防范他滋事。对女醉人,能抱的别背,肩扛是下下策。当然,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先吐干净了再处理。帮助醉人是公益事业,脏了衣服得自己洗。

酒后参与打架是珍贵的青春记忆,尤其对我这种不会打架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好几回吧,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练上了,不等我弄明白又练完了,感觉人生场景真蒙太奇。老杜有回跟人打了15秒,把人打跑了,他去追,跌倒了,起来回头吓我一跳,一脸血,赶紧上前照看,他哇就哭了出来:我的门牙没了!还有回我喝到半路去上厕所,出来一看人都不见了,酒保说你哥们儿跟警察打起来了,被警察追出去了,您看您把帐结一下吧。结完帐我回家睡觉去了,后来知道其他人当夜都是蹲在分局里过的。最凶险的一回是我跟小凤(男)喝高了,半夜骑摩托出去兜风,他带我。到了一居民区前面的马路,前方两边忽然冒出20来个人,拿着棍棒,怒吼着要我们停车。小凤一激灵,加了油门就冲,有个汉子抓住了我衣服,我一挣,脱了。然后腰上挨了一砖头,哐当一响,把我吓的半死。后来知道1、那20来人是分局便衣埋伏路旁候捕匪类。2,哐当一响是同时有块砖头砸中摩托油箱,不是我的腰发出的。

我靠说这半天了还没说啤酒呢,好歹我也是一青岛人呀。……不过青岛人喝啤酒也太粗犷了点。我姑姑,人到中年,每每午饭要喝5、6斤扎啤,下午接着上班,无事一样。还有那年青岛啤酒节哄抢事件,奔放的青岛人抢光了除促销小姐外的一切,桌椅板凳太阳伞,连垃圾筒都不剩。

好的回忆还是在童年,跟我爷爷到青岛啤酒厂外的青年餐厅去打散啤酒,两毛钱一斤,装满大铝壶。再零沽两碗,店里慢慢喝,全当冷饮。那会儿买啤酒是送菜的,卤鸡翅酱鸭胗什么的,爷爷喝完两碗酒,我也吃饱了。

不该写酒,拉拉杂杂说不尽啊。简单点结束了吧:我酒量最好时二锅头一斤,耗约三小时。啤酒38斤,耗约7小时。五年前是这样,现在一塌糊涂,啤酒过4瓶就开始说台湾相声,这毛病得改。喝38斤那次很美,回忆到如今都有点唏嘘了。白酒么,有一回我们装修工程队下到一个很偏远的煤矿,收工喝酒,找了一家老乡的小店,贼原始。门口挂着成串的辣椒蒜头,地上跑着土狗。屋里墙上挂着两米长的鸟铳。当天吃的是野鸡野兔,喝的是店家不知从哪趸来的散酒,醇的很。黑陶土碗白茬木桌,大家都说山东话,当时我就觉得我要摘了眼镜也是一武松。

前几天朋友送来杏子酒,极美。用清香型粮食酒浸青杏子,加冰糖和蜂蜜,酝酿数月方成。酒色青黄,甘醇无比,入口如啖肥膏,过喉忽成浓香,辗转品之,杏子滋味柳暗花明,杂有微涩,恰到好处。饮之大乐,许久方觉酒意,妙不可言。

唉我太罗嗦了,跟酒腻子似的。说是结束,呼啦又几百字出来了。我再补充最后一句吧:其实对酒,我还是有遗憾的。那就是真正的花酒我至今都没喝过,觉得人生不够丰满。




我不喝茶。


写于2004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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