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从天命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阿飞姑娘发表时间:2005-11-10 12:27



——2005年11月。我们去演出。


(一)
我和苏州是缘分。上本科的时候去过,拙政园,留园,虎丘,多么有古意的,千年的名字,年轻的男孩和女孩相陪。现在他们分别生了小孩。那时我孤单,但是并不觉得。一直到现在。变老。
我们是坐火车去的。在火车上他们喝酒。我听我的IPOD。还不大会用这个东西。
睡眠不是很好,一下火车我没有拿到单人间,所以不能睡,一直困。直到演出,调音不充分就匆匆上阵。之前用了劣质洗发水洗头,头发好难看。去一家头发店,吹就要25元,我不肯花这个钱。直到一个很帅的GG跑过来,帮我付了这25元,我才肯把这个头发吹成了象样的样子。
这个GG,还跑到了宾馆给我送药,敲门,我说谁呀,他说卖药的,打开门,他就笑笑的,把药给我,走开了。
是他帮我们设计的海报和门票,还有不干胶“飞”(好感动的繁体啊)他们都把这个字贴在了身上或者衣服上。
后来就是演出了。大家比我还卖力气。我是说,我能够唱够一个多小时,连续不停,全都靠他们,那些热爱摇滚乐的年轻人。后来都唱HIGH了。乐队这么久了,真不知哪一天我就不能够再站在舞台上唱歌了,想到这里,声音就格外高亢起来。
乐手都演得很好。
然后有一个背着琴的女孩子过来了,她说,我是同性恋,你会不会不喜欢我?
我说,不会啊!
她很开心地抱了一下我。
接下来是,我们吃过饭,去听了评弹。那个弹琵琶的MM,媚眼如丝,声音宛转。“红酥手,黄藤酒。。。。。。”多么糜烂呢。
那个标致的女孩已经唱了一天了,脸上的妆有些残,要不然会更美丽些。她得了重感冒。等她唱完,她的先生来接她。据说他们是评弹学校的同班同学,每天都唱好久。因为要养着孩子。等她唱完,把黄色旗袍脱下,穿的是一件牛仔服,原来妩媚非凡的苏州女子,就变得和冷着脸的平常人一样了。我叹了口气。

(二)
在虎丘,游玩。不懂得吟诗。偷了一把扇子,要拿去让马晓春签名。
他说,哈哈。
他在神农架,神出鬼没着。

去了本色酒吧。太晚了,人不是很多,那是一个男同出现比较多的地方。我第一次去。然后我看到很多干净俊俏的小男生,相互亲吻,相互爱慕。相爱是多么好啊。这样友好,温暖,和谐。

不爱我的话,就离我远一点啊。


赞助商刘星开着一家小吃店,在苏州很是闻名。他花钱请乐队吃饭,熟知诗人们的名字,他店里的小吃非常好吃。他请我们喝茶,他告诉我,他和在德国教书的张枣都很喜欢我们的音乐。但是他放给他的很多朋友听,却很多人都不喜欢。他问我,我如何看待这个。
我说,为此我感到很骄傲。

小段有一个电平车,与我的小录音师蒋憧的类似。夜里12点后她带着我穿过姑苏夜晚。有男子在路旁,对着墙撒尿。我们路过的时候,车速因为电池不够,很慢,我忍不住大叫:我什么都看见了。
小段就载着我,仓皇地逃走了。
那是在苏州的最后一晚。姑苏城外寒山寺,我没有去。

(三)上海

酒吧后来人都满了,我们象热带鱼一样,游着仰泳。
见到了许多老朋友。孙孟晋来了,发了言,费强来了,没发言.然后是我的好久以前的,给我买麦丽素的吉他师傅成默,还有去香港读书的小师妹ECHO,已经长大。居然还看到了同班的已婚有孩男同学,当年因为偷自行车被勒令退学,携夫人前来,还有FALLEN,高尔吉亚.....好多人.....见到那么多朋友,真是不枉上海一趟了。
演出挺HIGH的。太激动了,作为乐队,最想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做职业的演出。上海的听众很职业,唱什么他们居然都知道。有时为了好笑讲几个笑话,他们都笑了.哈,可见上海的观众比北京的有幽默感多了。北京的听众,是不是因为是政治中心的缘故。我讲什么,他们都不笑,我只好什么都不讲了。
然后是演出完了,返场。比苏州还多唱了两首歌,属于超常发挥。
在此之前,我参观了RORO的房间。她在画油画。我觉得她的房间很凌乱,她掏呀掏呀的,掏出一只袜子,让我穿上。掏啊掏啊掏啊的,掏出一只领带。我笨手笨脚地给她系领带。然后她掰我的脑袋,给我拍照。她说,我多想长得象你这样小啊。很有意思.我发现我们有点象的就是,我们晕,我们有点乱,我们还很懒惰不爱运动.我们在她的屋子里呆着,太阳下山了,光线一点一点地消失.然后我们去到楼下的树下,站在树下,给她照相。她慢慢讲话,一副天真驯良的摸样。

RORO给人拍照的时候,嘴角会微微嘟起来,看起来,十分动人。


(四)杭州
我说,师傅,你包了我吧。
他说,你来上海啊,我就给你生活费。
我说不行啊,我有乐队在北京的啊。

师傅给我买了一张软座车票,给我的午饭结了帐,就走了。他要谈一个40万的合同。

我终于如愿坐在西湖边,起雾了。

演出开始.很晚了,忽然反馈音箱不响了.调了很久.才开始,演出的过程中,忽然又不响了.站在台上,用尽了力气也唱不动,我心里很急,又内疚又委屈,就出了好多好多的汗。觉得这么远到了这里,却又这么徒劳。
这时,漂亮的,大眼睛的,卷头发的女孩子站起来,站到台上,一起唱:帅哥哥,帅哥哥,路上走着帅哥哥。
我才发现她是拄着拐杖来的。
我抱抱她:谢谢你,好妹妹。
决定一定要坚持唱完,不管音响如何糟糕。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了,如果他知道我此刻心里很难受的话,他会不会在意?
我问燕子,他是不是死了?
燕子说,不会的.
过一会,我又问:他会不会死了?

演出还在继续.

有女孩子说,阿飞原来你是这个样子的!
我惭愧极了,出汗,是的,我是这个样子的,非常普通,象居委会的,象个要帐的,完全不象一个A片配音员。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长大,一个人睡觉。我的心很小很小,光打在我身上我都会觉得太亮。几乎每次演出,我都希望灯光更黯淡些。它照不亮我的心。

演出终于结束了。
明天礼拜一。该上班的去上班,该上学的去上学,大家都不要迟到。
回到住处还要给杂志发稿,写到了凌晨四点,明天起来继续写。

我和朋友讲到他。我说我只是很希望能够得到一点稳定一些,安全一些的东西。内心动荡而惶恐。我希望改变。至少改变写作的方式。我没有力气,整合身上的东西,连一点野心都会无限伤害自己。我知道自己写的东西很烂,我很想改变这样的状况。我那么想。可是每次我都姑息自己,不愿意用力气,不愿意用心,因为心早就散了,力气也用光了。

人是很脆弱的。有时候,比如当没有反馈音箱的时候,再比如,没有人爱你的时候。
其实我连爱都可以不要的。比如大声歌唱的时候,心早就是碎片了,不再忌讳自己的声音,有多么刺耳,多么伤人了,我到底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啊。
可是我爱你,我爱全世界。


(五)回家鸟
盼啊盼啊,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盼啊,终于回到了祖国的心脏---北京!
一下车,发现天气并不冷!
为了节约起见,乐队决定坐地铁回家.然后再打车.我总共花了15块,路上走了45分钟,就到家了!
回到家,好兴奋,突然发现,钥匙不见了!
当头一棒!

在杭州那里也是,打车去东站,一路堵,以为赶不及,一身汗.结果赶到车站,发现他们都还没有到!!!!
但最后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几条大汉伶着各种琴包冲进了站台!谢天谢地!

我忽然找到了钥匙.
就进家了,好高兴啊,还饿着肚子的时候,就把衣服洗了,又洗了一个好大的热水澡!
回家真好啊,家里真暖啊,现在我洗完澡,头发还湿湿的,好高兴啊,我回来鸟!祖国!


那个猪,他终于出现了。
我在电脑前,眼泪花啦啦地流.
猪啊猪,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要是死了,我就省心了!
你就是不死,我也要把你药死了。
省得你以后让我不省心啊。
猪说,我去找你呀,明天
我说,我不在家啊。
猪说,别闹了。
我说,你干嘛不死啊,我找别人去呀。

(六)
等不及了,我感到一切都在体内搅坏了,我以为自己会越来越好。但是生活也许不会再有转机了,来不及了。

把该做完的做完吧。


其实我特别讨厌出国。
我讨厌中国人学英语。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放弃汉语去说英文。英语不是很美的语言。这是音乐家们说的。

情话那帮孩子全那样的。没出息。
可是你居然要出国。你是个傻子啊,你这么好看,这么天真和单纯,可是我厌恶你,看不起你。你枉我在路上思念你。

我知道我这个人特别拧。 我还想将来生小孩子,做一个健康的人呢。

我不抽烟不喝酒的。也不磕药。

反对和有妇之夫偷情.。
这画RORO的画的,我爱一切有才华的人。我爱她,也爱你。我喜欢你的时候,都是别人不能够发现的你的好。我当然喜欢你。这没什么稀罕的。可是你还小。完全不懂得。我非常厌恶你,因为前几天太喜欢你。我巴不得你去死。


我将来要得花柳病死的。

你别管我.我的好时光是在我手里毁掉的,不怪别人。
各从天命,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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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呆傻愚笨丑 
  • 2005-11-10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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