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茶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颜真亲善发表时间:2004-04-20 13:38
我喜欢喝浓茶。那种浓到发苦的茶,抿一口含着,苦涩如离别,吞下去后回味,甘甜如初恋。
但是我并不懂饮茶,用假同道的话说是,他品什么茶,牛饮!
假同道的话虽然被我斥为“放狗屁”,但是一针见血。因为我于餐桌上,见了鱼肉向来是大快朵颐,对青苗蔬菜却是浅尝则止甚至根本不动箸时也有,全靠茶来补充维生素,解凉,去心火。当然,有时睡前喝了也会睡不着觉,反而添了一点心火。

至今我喝起茶来仍然是一味地牛饮,不入道,却也有声有色。声是嘴里发出来的咕噜声,色是眼睛看到的黄赭色;终年如此。这样纵情声色,常被老婆训斥。训得好,咕噜声伤文雅,茶垢之色太黄了容易招来“扫黄办”。喝茶也需要正确的领导呀是吧?

许多人管喝水也叫喝茶。大热天里一身汗,问人有茶无?答有,之后端来的却是一杯凉白开水。潮汕人看不惯这样,客人至,主人必以“功夫茶”待之。那年夏天,我与村人饮于龙眼树下,风一阵阵,茶一杯杯,倒也颇觉乡趣。记忆深刻的是,刚喝完功夫茶我又去买了一瓶矿泉水喝,只因那功夫茶的茶杯比酒盏还小,抵不了口渴事。
不懂茶道却要写茶事,只能剑走偏锋了。
说了南方说北方。北方的回疆一带人爱喝奶茶,颇令我神往。这个神往其实来源于一首歌。歌词云:“阿爸给我饮战马,阿妈给我缝补衣裳,挤奶的姑娘向我招手笑,喝一杯奶茶心里甜”。这歌词实在不咋的,仿佛是我小学五年级的水平;但是我十七、八岁时听了这样的歌唱,竟激动不已。
奶茶泡出来究竟是个什么滋味?那年里我用奶粉加茶叶兑白糖泡过喝过,怪味。当然,这样糟蹋“奶茶”,用流行话来说叫太不厚道了。同理,若闭塞的回疆人以为电脑就是在脑袋上插电,也是太不——不不不,那是太厚道了!
对于奶茶与挤奶的姑娘,有一个家伙比我更为向往好奇。
那个挤奶的姑娘她在挤谁的奶呀啊?他问我。
我说草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写这篇有原因。
傍晚时分我手端一杯浓茶出门,晃荡于楼下草坪石径。忽然见得两老汉对局,听到怒喝声声,仿佛是要输赢田地或是老婆什么的。
将茶杯置于石桌,蹲而观战。一局完,天色未晚,对弈者继续,观者亦在原地。趁他们摆棋,我端过茶来饮。人前不可露了粗俗,老妈老师老婆都曾这样教导过我,是故一大口茶是含在嘴里,准备慢咽细流自喉管下去到肚里。茶是新茶,芬芳四溢。茶叶一片在口腔里依洄,咦?不对不对,怎么茶叶在动?啊呸!竟把一只小甲虫含到了嘴里……
这事发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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