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网络诗歌》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苍海一书生发表时间:2003-04-21 03:32
《浅谈网络诗歌》

•网络诗歌的现状•
•如何正确看待与学习古典诗歌•
•诗歌记录的历史与民风•
•诗歌的神秘性与炼字艺术•
•诗境须品,诗意用吟•
•诗歌中蕴涵着伟大圣洁的情感•
  一、真正的诗歌主要在于强烈的爱好和意志:
  二、诗歌内涵中的感情是人类活动的主要动力:
  三、爱是感情之首:具备神圣感情的诗者有最温柔体贴、最深情的胸襟
  四、真正诗歌的“以意逆志”不以辞害志,就必须熟练掌握诗歌创作的艺术规律:
  五、从诗歌中流露出诗者的真实情感,可以改变读者刚硬的心:
  六、诗品与人品•
•学习古典诗歌的意义•
•诗意的人生•

             •网络诗歌的现状•

  当网络开始介入现代人现实生活的那一天,就象哥伦布发现了美洲大陆,最早接触网络的年轻人开始意识到,在互联网上,真正可以“言论自由”了。
  言论自由,在传统媒体中的还不能完全实现,各级的审查制度与条规都对言论自由做了不同等级的限制。即使文学刊物及图书的出版发行也是如此。网络之所以区别传统媒体发表言论没有过多的限制,是因为发表言论者的即时性、隐秘性及不可知性。这样,很多人开始在这个即有广泛性,又有眼球效应的“自由美洲大陆”上任天马行空般的狂野自己的思绪,这一点颇有些跑马圈地的味道。
  从此网络文学也在这块肥沃土壤里得到很大程度的蕴蓄。

  很多知名网站在建设成熟后,都有一块属于文学天地的专门论坛和划分详细的版块。最为突出的,并得到网友们喜爱的一处文学净土,便是诗歌论坛。更有许多专门的诗歌网站也因此脱颖而出。
  现今社会有很大一部分喜爱中国传统文化,更或者说喜爱古典诗歌的朋友们,开始将目光与创作激情投向诗歌园地。这种向往诗语人生的学子之情,这种愿意继承和发扬祖国诗歌文化的热忱心意,在信息飞速发展,知识爆炸日新月异的今天,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但从笔者的观察来看,许多诗歌论坛所发表的古体诗歌都有这样一个共性——诗歌只是似诗非诗的字数相同,排列整齐的几句话罢了。

  信息时代,言论的随意性、即速性和三言两语的短小帖子这种形式被贴切的用“灌水”这样一个词汇来形容,再准确不过了。更多的时候,网民们对古典诗歌的文学艺术欣赏视而不见,将古典诗歌的理论基础知识弃之如撇履。模仿古体诗歌的非诗歌文学(姑且将之称为虚拟古体诗)在这样一种畸形环境中得以迅速生长,在得到大多数网民的盲从回应后,某些网民俨然以古体诗的改革者自居,提出古体诗歌也应进入虚拟状态。
  绝大多数“虚拟古体诗”抛弃格律、不讲创作,字句上徒具诗的形式,实际上没有诗的情韵,严格意义上来讲不能叫诗,完全以自我陶醉的方式成为了网络诗歌中一朵妖艳的泡沫花朵。这种类似深度中毒般的所谓拟古体诗歌,蔓延在网络上,不单给网民造成误区,时间长了就连作者本人自己都觉得成为古典诗歌改革年代的开山鼻祖。


             •如何正确欣赏与学习古典诗歌•

  中国最正统的文学是诗。中国古典诗歌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
  在当今社会,凡有华人的土地上,便有朗朗诗书吟颂。这令很多西方学者感到惊讶,当他们感到汉语的晦涩难懂时,发现更令他们称奇的便是中国古典诗歌的玄妙。与他们接触的过程中,发现有很多学习汉语言文学的外国专家学者在苦心钻研古典诗歌文化。在和中国学者研究探讨古典诗歌文化时,他们对诗歌精辟的潜词炼字,对诗句字意本身与组成词语后的字意变化,以及词语在整句中的变化,到最后在整篇中所蕴涵的意义,都惊叹不已。古典诗歌中运用不同的技巧和表现手法,将诗者创作意境演变得诗意绚烂斑斓。

  学习填诗,并不是件很轻松的事,能静心俯首,灯下苦吟,非三五寒暑可以成就。现如今有很多学做诗歌的后进,没有扎实的诗歌理论基础,却自认为对诗歌需要进行改革。摈弃诗歌中最为严谨的格律与创作技巧,单纯片面地追求所谓诗歌意境。殊不知,这正是以己之无知,暴飧天物,弃精髓取糟粕的败家子行为。在其匆匆而就的诗歌中,很难发现令人心动的字句。更多的口水诗,连诗以载情的感情都不复存在。更以一己之惰性强言诗歌改革,无疑很难让人认同。
  盖一座高厦,若无地基,即使是没有地震,大厦将倾也只是朝夕间的事。花些功夫认真苦读诗文精要,研究格律音韵,才是步入文学殿堂的初级石阶。

  提高艺术的鉴赏能力,是一门重要的人生课程。
诗歌作为文学艺术殿堂的贵族文学,便需要喜爱这门艺术的人,有良好的素质培养。马克思曾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这样写到:“对于没有音乐感的耳朵来说,最美的音乐也毫无意义。”,“如果你想得到艺术的享受,那你就必须是一个有艺术修养的人。”

  参加社会实践,丰富社会阅历,对诗歌的理解和欣赏逐步培养起兴趣,不要指望一下子就可以对诗歌有完全透辟的理解,就可以探幽抉微,毫厘不爽。广博的知识和丰厚的学养是鉴赏古典诗歌的基础。
  艺术的旁通性,时常可以在绘画、书法、音乐中找到共融性。
  在古典音乐的旋律中,领略跳跃的音符与文字美;在中国绘画的色彩中,明辨诗意的浓淡疏密,色彩斑斓;在汉字书法“涩而润”的运笔技巧中,体会诗意中“拙而工”,似断实连的意境。
  熟读唐诗三百首的结果,往往是在“读”的过程中,积累了大量诗歌的体裁,对相同的主题或题材相近的诗词,比较鉴别后,得到启示。诗歌鉴赏的经验,很重要的就是培养语感。提高对语言美的敏锐感受力,会更好地品味出诗歌的“韵味”来。

  展开想象的翅膀,任思绪在诗歌的创作意境中驰骋,更能丰富“诗家语”的含义。诗贵含蓄精练,状难写之景于目前,含不尽之意于言外。放意探求,去捕捉诗者的创作灵趣,诗歌便可以在眼中灵动起来。
学习填诗与学习欣赏古典诗歌,这是两门孪生功课,缺一不可。

             •诗歌记录的历史与民风•

  诗歌存在于世早于文字,这已是不争事实。
  诗歌在全世界各民族文化中,其占有的地位都是显赫异于其他文字表现或艺术表现形式。如果用诗歌来证明一个民族文学修养达到某种高度,那么这个民族的世俗风气也将提高到这个高度。
  任何一个民族对本民族文化中的诗歌文化都倍加推崇。这是因为,诗歌作为一个民族文化发展的象征,是有其特殊地位的。诗歌是文学中的精髓,诗歌是文化中的灵魂。诗歌的表现形式与其民族性是不可分割的。对于一个多民族文化的中国,诗歌的表现形式也是多种多样的。

  诗歌在政治中的作用也非同与其它艺术旁类,其对一个政权的巩固和对民风世俗的教化,有显著的地位。《汉书•匡衡传》中记载:“匹配之际,生民之始,万福之原。婚姻之礼正,然后品物遂而天命全。孔子论《诗》,以《关雎》为始。……此纲纪之首,王教之端也。”

  《诗经》在中国文化发展中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所起到的作用也非同与其它经书。与其他经文不同的是,《诗经》所保存的中国最古老的诗歌都是真实可信的,并非如某些经书那样真伪难辨。她最终影响了整个中国文学的发展史。
  中国是个封建王朝占据绝大部分历史长河的国家。汉民族文化自孔孟以来,便被儒家思想所垄断。人们恪守的纲常礼仪,师道尊长,被统治阶级立为治国之本。而汉书记载的以《诗经》为纲纪之首,王教之端无疑将诗歌推至极位。
  《诗经》风、雅、颂三部所代表的民俗、奴隶主贵族的生活、及宗庙祭祀的歌乐和对先祖的颂扬之辞。最初只是在王胄贵族里才能有的文学,寻常百姓是无法窥径的,这也正体现了上述观点。
  也许诗歌并不能真正意义上改变历史,但诗歌却能证明历史的改变。

             •诗歌的神秘性与炼字艺术•

  远在文字发明之前,诗歌便在劳动号子中产生。
  也许劳动者本身并没有明白,为何号子要用图符这样一种符号形式记录下来。符号的发明只是便于记录过程,不论是什么样的一种过程。符号在文字初始阶段代替了语言的传诵。象形与象音文字的产生,让绝大多数人无法窥究其径。
  诗歌起源于宗教说,立论主要依据是现存古诗中存在着大量的宗教巫术祈天、占卜吉凶祸福的诗歌。人们所记录更多的是祭祀、命令、抑或者诅咒用语,文字符号只是现今考古中一种图腾象征寓意。
  宗教本身所内涵的神秘色彩,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了诗歌的情感倾向,或喜悦,或恐惧,或畏惧,或悲哀。诗歌存在于神秘主义色彩当中,也就不足为怪了。

  在这样一个“去魅”时代,我们的生命历程中,是否还需要某种神秘感?从神秘主义哲学和人类情感发展需求来看,没有神秘感的童年是干涸的;没有神秘感的青年是苦涩的;没有神秘感的老年是凄凉的。诗歌正是隐藏在人类神秘文化当中不可多言的文字。这就是为什么当被一首诗,一段音乐深深打动时,感到的那种像潮水一样漫涨上来的神秘意味常会令人泪流不止。
  语言的发展与文字的演变,从历史上来看,是一种逐步适应的过程。而诗在这种演变适应的过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诗者为贴切地表达内心中的感受,常常苦心揣摩文字表达的穿透能力。当文字能达及灵魂深处时,人们常常会用精辟干练这样的字句来赞扬诗者造就的意境。当文字无法表露诗者内心独白时,诗者常常会苦闷异常。所以诗者常常“为求一字稳,耐得半宵寒”,也因“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诗者若非放弃诗意,片面追求字面新奇,便值得赞赏。
  “一字之奇”常常会使全诗生姿添色,诗句灵动,转而使诗意隽永,字、景、情凝练如珠璀璨。

  宋词文豪东坡居士的妹妹苏小妹,曾以“轻风细柳,淡月梅花”请兄“各加一字作腰”。东坡以“摇”、“映”相连为“轻风摇细柳,淡月映梅花”。小妹摇头只说太过平常。东坡略想改为“轻风舞细柳,淡月隐梅花”,小妹仍是不满。当小妹说出自己心中“轻风扶细柳,淡月失梅花”的诗句时,东坡不由得抚案称奇。一个“扶”字使无形的风较之“摇”、“舞”有了知觉;一个“失”字令月下梅花较之“映”、“隐”更加朦胧,影像绰约。
  诗不炼字,难以浩荡情怀;诗无炼字,以失神灵天韵。
  东坡云:“陶潜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采菊之次,偶然见山,初不用意,而景与意会,故可喜也。今皆作‘望南山’。”明确表达了一代文豪对诗词炼字的观念。“见”字无心,“望”字有意,用“见”字方可明了意境深远,用“望”易“见”,诗中悠然自得,适性自在的意境便荡然无存。
  诗歌中神秘的韵味,往往因百炼成精的一字千金,成为传世佳作。

             •诗歌中蕴涵着伟大圣洁的情感•

  什么是诗?诗者何为?
  纵观诗的历史与演变过程,真正的诗主要由感情组成。也许对诗本身最具有权威性的解释,便是在《尚书•尧典》中指明的那样:“诗言志”。近代学者朱自清先生认为,这是中国诗论的“开山纲领”,这个纲领同西方亚里士多德的文艺观点在西方的地位一样,雄霸了中国文学理论两千多年。“诗言志”的志,指的是相对于在外的“事”而言的主观情志和情感体验,从一般的认识角度来看,固然可以说是对客观世界的反映,但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反应,客观外物只是主观情志的引发物,并不是诗歌模仿的终极对象,情感才是诗所要表现的终极对象。
  这可以用几个观察,表明这样一种观点:

  一、真正的诗歌主要在于强烈的爱好和意志:

  如果诗者不是执着地追求诗歌的完美,如果诗者的意志和爱好没有热切地运作,对诗者创作诗歌中的精义而言就是一无所有。对于诗者来说,诗歌所能包含的东西太多了。因而,在诗歌的创作上就不能半心半意。真正的诗歌永远是动态的文学。她的力量在心灵运作。因此,真正的诗歌被称作为心灵中“虔诚的力量”。正是“虔诚的力量”把诗歌所要表达的实意与诗歌纯外在的表现区别开来。

  二、诗歌内涵中的感情是人类活动的主要动力:

  人性的伟大在于不仅人类具有感情的内涵,更重要的是人类可以用诗歌内涵中的感情作为人类活动的基础。
  除非人受爱、憎、期待、希望、或者恐惧一类的感情影响,否则人的本性是非常堕落的。这些情绪像原动力一样,促使我们生活在一切生命事物和生命的追求之中。在诗歌的内涵中,如果没有爱与憎、没有希望与恐惧、没有生气和热忱、没有期待与忧虑,那么就诗歌的内涵而言,所表现出来的人类一切情感将显得空洞无物。
  实际上,感情是贪婪之人的动力,人在世俗追求方面是贪婪的。如果人只有教条的诗歌知识和诗歌研究理论,而没有感情的内涵,他决不会把握诗歌的精髓。

  诗歌处处强调感情:恐惧、希望、爱、期待、欢乐、悲痛、感激、忧郁、同情、热忱。
  诗歌常常对性灵进行圣洁的洗刷,对圣洁性灵执意地建造,常常是诗者对诗歌内涵中人性的伟大近乎于虔诚的膜拜。这也是诗者通常的禀性。诗歌中也经常谈及对灵魂的希望和对人性的承诺。这是真正诗歌最重要的部分。这里说的希望,是组成诗歌内涵意义的三个重要内容之一。恐惧与希望结合在一起,构成真正的诗者禀性。
  真正的诗者禀性有如下特点:在长时间如饥似渴地追寻诗歌的灵魂;在诗歌创作时,心灵圣洁欢乐;在谈论诗歌被无情践踏了圣洁时,内心充盈着悲哀、哀痛、沮丧。
  因此内心圣洁的悲哀和沮丧,是真正诗者与众不同的伟大品质之一。

  我斗胆断言,如果感情没有发生变化,诗歌本质不发生变化的情形将永远持续下去;如果不是这样,任何文豪诗者,都不会热切地寻求用诗歌拯救人类心灵的堕落和社会道德的沦丧;如果不是这样,在填诗赋歌的时候,就不会全身心的对待诗歌本身蕴涵的意义。
  如果没有看到诗歌初始创作格律的严谨性,没有用音韵和谐来使诗歌有美的动感,我们对诗歌内涵是不会俯首帖耳;如果心没有受到感动,诗者都不会将诗歌投入情感的庇护所;同样,如果心没有受到感动,即便是诗者与文豪也无法走出心灵的冷漠与死寂,或者走出没落。总之,要是心没有受到感动,即便是千古绝唱的诗歌都不能改变任何人的生活。

  三、爱是诗歌内涵中所表达的一切感情的源泉和之首:具备神圣感情的诗者有最温柔体贴、最深情的胸襟
      
  爱是诗歌表现意义中最伟大的东西,是诗歌的核心。没有爱,最渊博的诗歌知识和最完备的诗歌理论,都将是最冠冕堂皇的表白,这样创作的诗歌,都是空的,毫无价值。爱是诗歌表现的源泉,一切诗歌所赞美的善都从爱开始。
  这种爱包含了诗者在诗歌中对心灵与人性的全部虔诚的期待与祝福。当诗者的这一情感有意识地努力接近诗歌本源时,诗歌便成为感情的直白或者“深情的爱”。这是动态的爱、炽烈的爱。当诗者谈及用我们全身心去爱诗歌,要象爱我们肢体一样时。我们将看到这种爱已经有了圣洁的表露。
  这种圣洁的表露和趋向这种感情的习惯性倾向,恰恰是真正诗歌的基础和全部成就。

  先祖文章《孟子•万章(下)》认为:“颂(诵)其诗,读其书,不知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也”。清人王国维《玉溪生诗年谱会笺序》中论道:“由其世知其人,由其人逆其帜,则古诗虽有不能解者寡矣。”
  诗者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优秀诗篇不独代表一己心声,也表达了人民的愿望,反映了时代的精神。诗圣杜甫的“三吏”“三别”更是无情揭露统治阶级的腐朽黑暗,对劳苦民众的寄予深深的同情。
  从诗歌的内容来看,诗者的观点、立场、艺术个性会在诗中有统一集中的表现。而诗歌的艺术个性,又是与诗者的出身、教养、生活经历、艺术趣味密切相关。这其中思想性起着决定性作用。这就是所谓的“文如其人”。

  叶燮(清):诗是心声,不可违心而出,亦不能违心而出。功名之士,决不能为泉石淡泊之间;轻浮之子,必不能为敦庞大雅之响。故陶潜多素心之语,李白有遗世之句,杜甫兴广厦万间之愿,苏轼师四海弟昆之言。凡如此类,皆应声而出,其心如日月,其诗如日月之光,随其光之所至,即日月见焉,故每诗以人见,人又以诗见。(《原诗》外篇上)
    
  从小受到儒家传统教育的杜甫,“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是他矢志不渝的心愿。因此,杜甫的一生虽多穷达,都以天下为念。故诗圣杜甫的作品忧患悲愁的诗歌也就不断从笔端喷薄而出,其诗浸染辛酸血泪、爱国激情和耿直磊落的情操,杜甫的作品因此才被称为伟大的现实主义诗篇。被誉为“诗史”。
  伟大的诗者会有一颗最温柔,最深情的心,他的作品至今仍广为流传。诗者的美德表现为圣洁感情的运作。诗者在诗歌中所展现的圣洁的爱的力量,比参透死亡后的无奈与来自内心的恐惧更为强大。诗者用诗歌表露出的怜悯或同情的感情,也常使诗者本人被感动。
  诗者在创作之前,内心的情感时常作激烈的争战,在极度痛苦、激情充盈、爱恨交织、忧喜悲欢的交融后,创作的诗歌所体现出来的力量,会变得更加犀利,由此提炼出的文字组合,将产生一种巨大的情感冲击。
诗歌因此变得更加深情,更加感人。

  能流芳千古的诗歌,无疑是真正的诗歌,也是诗歌中最纯净、最完美的。诗歌中一切符合格律、符合意境、符合韵味的都深深蕴藏着爱的神韵。但并不是因此就可以证明那些没有照章按律创作的诗歌没有灵魂附着。
  从一切流传至今的诗歌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格律与规章已经无法捆绑意境中情感的宣泄,在格律与章法中跳跃的情感极象音符在春草中飘舞的精灵。
  真正的诗歌能带给人圣洁的美,真正的诗歌能带给人真实的爱。

  四、真正诗歌的“以意逆志”不以辞害志,就必须熟练掌握诗歌创作的艺术规律:

  我们希望看到金子的本质,并不是在天然矿石状态,而是在它被冶炼之后才会看到。如果我们想看到,并且理解最完善的、真正的诗歌,不能在它有缺陷时,或者在混合状态下看到它理解它。
  在诗者创作诗歌起初,并不是从格律平仄等严格意义上的理论入手,往往是用心灵的感动配合以往严格的理论培训后,创作出充满感情的作品。诗者在随后的反复推敲与修改中,以诗歌技巧做字、音、意灵动的调整,使作品看上去更加悦人眼目。但是,不论诗者如何用技巧修改诗歌用字,其感情基础是没有发生本质变化。
  诗歌灵魂依然存在。

  诗者在诗歌创作时,自身已经深陷入意境的造化里。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从诗歌的创作时的周遭环境,即所谓语境角度考察诗歌的欣赏的。诗歌虽然是主题情意的表现,却也不是与社会生活绝缘的。而诗者的意与志之所以产生,也是与世情紧密相连的。因此,要正确理解诗,发掘其内蕴,就必须对诗歌所以生成的外部环境即语境有充分的了解。
  先祖孟子对这一理论早在战国时代就已经提出了,所谓“以意逆志”,这一诗歌理论中的重要命题,对后世影响极大。《孟子•万章(上)》:“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志,是为得之。”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欣赏阅读诗歌时,要做到“以意逆志”不以辞害志,就必须熟练掌握诗歌创作的艺术规律,这样才不会胶柱鼓瑟,才能更好地探求诗者创作时的本意。

  五、从诗歌中流露出诗者的真实情感,可以改变读者刚硬的心:
      
  刚硬的心意,指某人没有圣洁温善的感情。
  从诗歌中流露出的真实情感中,可以用其人性与神韵的折射,看到读者内心中难以察觉的刚硬、腐败、自私、抵触、罪念这些消极的阴暗面。
  绝大多数流传至今的诗歌不论是理论性、文学性、艺术性,都与其中蕴涵的丰富感情成正比。诗者在诗歌创作中所倾注的感情,更多是来自诗者本人的天性。但这种并不是来自被圣洁充满的感情,只会随诗者个人情绪的变化而波动。
  当诗者历经磨难,当诗者看到悲苦,当诗者用体察社会、体察民众而忘己的情感来灌注在笔端时,他的感情便得到圣洁的充盈。诗歌中,若没有圣洁的感情,就没有真正的现实主义的诗歌产生。如果善的悟性没有用爱、圣洁、真实、这样的荣光照射,诗歌中圣洁感情的也将不复存在。
  诗歌中没有任何圣洁感情灌注,不论是诗者还是品吟诗歌的读者,在诗歌蕴涵的精神上,是处于死寂状态。
  诗者之心必须有悟性的灵光,诗者之表必须有爱憎的热情。
  诗者有热情而无灵光,那么他心中便无圣洁、或任何超凡的语言。若是诗者有灵光而无热情,诸如脑海里充满了概念和思辨,拥有的也不过是冷漠无感情的心,那么即便灵光乍现,也是一样没有圣洁可言。
  诗者于创作中,会尽可能地释放自己的情感。同时,也会用各自独特的方式激发创作灵感。吟颂一篇流芳百世的诗歌,便是与诗者创作时的心灵产生共鸣。诗歌的语言所传达出的真实情感,便会在刹那间轻轻开启读者刚硬的心门。

  六、诗品与人品:

  真实而富有圣灵的情感必须经过诗者的心灵净化才能成为诗的内涵。与天性自然形态的情感相比,诗歌中的情滤去了杂质,显得更加真纯。这种真实的情感在诗歌里表露时,最终取决于诗者的人品和抒情方式的选择。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诗如其人”,“诗品出于人品”——一个道德高尚的诗者必须努力使自己的抒情达到真实、和善、惟美三者的统一。
  诗歌所影响的民风世俗,无论从“诗言志”教化民族性,还是儒家诗教所谓“怨而不怒,哀而不伤”,要求诗者“发乎情,止乎礼义”,都是对诗歌蕴藏的品格上,从美学与论理学两个角度提出了明确要求。

  诗者若“写”诗,不谙清竹雅韵,将文字按一定规则编辑在一起,则充其量称之为排版匠人。难登大雅之堂,其人难称为诗人。诗者,终其一生与诗相融,于诗可谓诗奴、诗人、诗仙、诗神、及至诗圣。
  诗品有高雅,诗者非常人。人品是决定诗品的关键。

  从中国古典诗歌的发展来看,诗歌所蕴涵的教益,经百代不绝,更为后世效仿。无论从楚辞屈原的《离骚》到陆游《示儿》、龚自珍的《己亥杂诗》无不表现出一种忧国忧民的爱国主义情操。这种如朝日喷薄而出的爱国情怀在国家存亡之际,必定会表现出一种革命的无私无畏的献身精神。“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正是诗者高尚情操的真实写照。
       
  薛雪在《一瓢诗话》有这样一段话阐述诗者人品与诗品的关系:
    “痛快人诗必潇洒;敦厚人诗必庄重;倜傥人诗必飘逸;疏爽人诗必流丽;寒涩人诗必枯瘠;丰腴人诗必华赡;拂郁人诗必峻洁;谨敕人诗必严整;猥鄙人诗必委靡;此天之所赋,气之所禀,非学之所至也。”

  在王维的作品里,我们看不到时代精神的折光,也听不到人民痛苦的哀号。对所有痛彻肺腑的经历,刻骨铭心的伤痛,王维的态度是:“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这种心态与王维的处世之道是由他的佛家思想决定的。其“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面对遍地干戈,鲜血淋漓的现实,就像作茧自缚,用佛家思想这张网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与世隔绝,冷眼观世事。因此,王维的诗反映了他对世事的漠然。
  杜甫虽也有过佛道思想,但在诗圣的头脑中起主宰作用的还是儒家的积极用世观念,无论穷达,都敢于正视现实,关心社会民生。
  用神圣的感情驱使诗者的灵感,用圣洁的灵感灌注诗歌的创作,诗歌已不再是简单的文学作品。

             •诗境须品,诗意用吟•

  诗境从诗者心发,诗意从诗者意流。观诗、读诗、念诗、品诗、吟诗,非读者不用心与灵去感受而能体会。
  诗境须品,诗意用吟。
  若只是观、读、念,即便是千古佳句亦是味如嚼腊。如此反应,可否谓之诗者有错?可否责怪诗者晦涩?
  品诗须从诗境中观诗者写作时的周围环境,从诗境中看到诗者心路历程的曲直。吟诗方能从诗意中体察诗者写作时的神情专注,从诗意表达中觉察诗者情感纤毫变化。
  填一首好诗不易,品吟出一首诗的意境却更非易事。
  名诗千古,能有几人动心?心无动于衷难道要责怪谪仙作古,世道沦丧?也许诗者灵泉有知,尚要轻叹一声,诗当焚墓前,从此绝后人。
  
  诗者言诗,多由心发感念,常将自己的情感拆成零落,用诗句引珠成串。懂得诗中含义并不是容易之事。这种含义,时常是用浮白于表的寥寥数语,隐藏于诗者洗净铅华的朴实,凝重于诗者炼字推敲的词缝当中。
不能说文字幼稚,表达意境也是可笑。否则,“床前明月光”与“两个黄鹂鸣翠柳”的表达,必不能引发“忘尽千古愁”的豪迈,与“天阴雨湿声啾啾”的悲凉。
  错!不是诗者隐语;对!不是吟者知情。

            •学习古典诗歌的意义•

  混沌的那个年代,我用辱骂与拳头恶言人生,当用先祖创造的文字出口伤及对面的无辜时,自己的灵魂也在祖先的坟前哭泣;当用拳头击打良善的无知时,一位长者用诗一般的语言,从此化解了我平生暴虐。
  回忆逝者,回忆往昔,诗以重责,诗以载道。

  不知道是否每个人都在暗夜灵思时,与自己交谈过。更不知道是否每个人都将自己的命运与人生的责任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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