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文坛之猖狂小扫描 by 石康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sohpmm发表时间:2002-06-24 21:56
中国文坛的作家们的真人儿我不熟悉,所有信息的来源,基本上仅从作家们写的书中获知,给我留下一些印象,因为我也写书,因此,平时便抱着学习研究的心理,读读中国作家们写的书,当然,也读读外国作家写的书,这么两相一对照,不禁深为中国作家们的奇怪言论而震惊,下面浮光掠影地谈一谈。

先从上上辈作家谈起。

最早读王蒙的书是从什么《蓝风筝》之类的所谓"意识流"小说读起的,读的时候,倍感不对劲,可笑的是,还有人在那里一本正经地评论呢,不幸的是,据我所知,意识流小说的技法十分依赖于时态,而中文是没有时态的,我不知王蒙自创这么一种"中式意识流"是什么居心,在他自创之始,竟无人站出来予以拆穿,足证明当时中国之文坛之无知程度,更不用提王蒙小说的内容了。事实上,在我眼里,王蒙是个意识形态作家,他基本没什么文化,这可从他喜欢对《红楼梦》一书津津乐道看出。

说到这里,插几句话——我有一个小断言,《红楼梦》在中国是一个标准,可以说,谁对它津津乐道,必说明此人无知而兼爱卖弄,得到这个断言并不难,翻翻这本厚书,就可得知我为什么这么说,此书的内容单调,讲的古代一户大户人家的日常生活,主人公名叫贾宝玉,凭着一颗惜香怜玉之心,在家中恣意地奸淫少女,当然,他的亲戚朋友之类的也这么干,除此以外,书中大量充斥着关于饭菜饮料及服饰及景物之描写,表现出曹雪芹本人琐碎无聊的写作风格,当然,还少不了一些吟风弄月的歪诗,表现出作者喜爱卖弄才情的文人特点,书中人物众多,但是十分重复,许多人物毫无必要,结构臃肿,情节散乱,枝节横生,关键是,书中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观点,尽是些长舌妇的碎嘴闲谈,对于这么一本书,当然十分容易谈论,一个北京胡同串子加上他的母亲两个人就能议论上好几天,说得还不会重样。

接着说王蒙。王蒙成名很早,成名作为《青春万岁》,我不幸读过,为书中的胡说八道深深地感到震惊,那不是什么文学作品,而是一个可以在当时的黑板报上连载的宣传社会主义就是好的活报剧,里面的情节充满主观臆想,开头一首口号诗奠定全书基调,什么"所有的日子都来吧,让我们编织你们",这类的荒唐言论在书中比比皆是,空泛而不知所云,结果呢,全书就是在这么一种胡编一气的气氛中一举完成,还得以发表,令人不解。

再往后,王蒙再接再厉,又写了大量别的作品,文革长篇就不提了,提一提《坚硬的稀粥》之类不疼不痒讽刺官僚作风的短篇小说,本来一个挺有趣的题材,叫他给处理得枯燥无比,可以说,此人没有什么才华,但却十分爱写,这从他的后期作品可以看出,当然,我只是在书店翻上几页,便放下了,因为无法读得下去,事实上,以王蒙的经历,加之他的自学成才的劲头,若是稍有进取心,用来写一点社会、经济方面的书,恐怕于读者会有点益处,因为他的视野较之一般人员更为宽广,就是写一本实话实说的回忆录,也会有点文献的价值,不幸的是,此人专喜虚构,加之我说的两类书写起来需下点真正的功夫,因此,如前所述,他宁可选择评论《红楼梦》这样的蠢事。

尽管在我笔下的王蒙如此蒙昧,他仍旧从他那一辈的作家中脱颖而出,说明别人还不如他,这是令人十分难堪的现实,他那一辈留下的一大批集"假大空"之大成的作品,给后辈研究文学之人平添麻烦,读了评了论了,浪费时间,若是不评不论,那么那几十年形同虚设,总之,我认为,总体来讲,那一代文人前面必须加上"农民"二字,除了吹牛拍马,乱宣传以外,他们并没有学会别的表达方式,我这么说不算过分吧?

下面一代文人,终于呈现出百花齐放的局面,值得一提的有不少,面里还有两人我很喜爱,但我先从其余的谈起。

苏童的特点是废话连篇,不疼不痒,看他的书如同喝一碗没有加盐的稀汤,说他迷失在语言的迷雾中一点问题没有,似乎他始终都没弄清楚自己要写些什么,他写了一些农民故事,但并没有为故事赋予什么值得一提的意义,书中人物没有什么让人记得住的,书里发生的故事更是一编一个,不假思索,语言模糊不清,我看的时候有一种感觉,好像作者有时是对着驴画马,有时是对着马画狗,更有时,是对着鸡画猪!总之,混乱得无以复加,他也是从形式入手,有人说他冷静地叙述,这我能理解,当然了,胡写一气的时候,并不一定总是要很激动的,有人说他善用"意象",这个"意象"嘛,一般来讲,就是营造气氛,但营造出一些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气氛也不知是为的什么,事实上,苏童的作品毫无个性,南方小镇被他虚构得犹如空中楼阁,不仅如此,那楼阁里还似乎住着一些不三不四的好好先生与小姐,他也搞了一部"小红楼梦",名为《妻妾成群》,被张艺谋抄袭成电影,我的印象是,电影发生在一个大院子里,还点了一些灯笼,据说是表现了中国人"窝里斗"的民族特点,事实上,"窝里斗"在全世界各地都会发生,不为我中华民族所独有,苏童还写了些什么呢?最好还是让他自己再多想想吧,无疑,若是接着这么不知所云地写下去,我建议,为了免遭嘲笑,停笔似乎更为明智。

接着说到余华,余华有一本书写得不错,叫做《细雨中的呼喊》,里面有不少关于自己独特的体验,那本书是关于一个小镇少年成长的故事,写得生动而形象,很多地方读来显得十分准确,接下来,他农民本性大暴露,写了《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后两本书完全是诉苦精的昏话,我就知道中国农民诉苦的特点很难被扬弃,(中国土改时的"诉苦大会"之所以能够开成,就是因为中国农民喜欢把个人那点倒霉事弄成公共事件,好为他们的残酷本性找借口,在二战时,希特勒找了点借口杀死不少犹太人,在中国呢,倒霉的是地主,若不是农民擅长诉苦,他们杀地主时也不会那么理直气壮,因此,我特别讨厌农民似的诉苦,)余华本性毕露之时,令我说不出的讨厌,他好像是觉得鲁迅出于神经质说出的"吃人"还说得不够,因此再向前跨上一步,在比夸张方面,无疑余华占了上风,更可疑的是,他控诉了社会,却能从中得到好处,这个问题我留给别的评论家想一想,我可以断言,此人必须是滑头才能办成这件事。正是在"余华们"的控诉狂似的引导之下,中国下层人身上的一些诸如"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之类的美好的品质被洗涤殆净,代之以动不动就把自己的倒霉事四处公布,以博得人们同情的没出息的乞丐相儿——没文化。没自尊。恶心。

余华在虚伪成性之后,继续写作,我前一段在网上看到他一篇文章,大意是什么"博尔赫斯对于他就像白天,而鲁迅就像黑夜"之类,看来,他也学会所谓"意象",这种昏话出自作家之口,叫人愤怒,如果我把他的"白天"与"黑夜",换成"食物"与"排泄物",他的文章照样能够通读下来,看看吧,言词空洞的作家就是如此地欺骗自己与别人,应当叫他这种人补上羞耻这一课,而且,这种极不明确的写作法儿特别深得一些狡猾之徒的偏爱,我一直想试问问那些这么写的人:你到底要写什么吧,直接说出来,别绕来绕去的啦,贫不贫呀?

在我眼里,余华还是有点写作才华的,当他写到自己了解的事情时,他能写得十分准确,细腻,但偏偏是他,却十分喜爱说大话,也就是,什么不懂说什么,要说中国的制度不合理,直接说,或是先研究一下制度再说都可以,农民之见的眼光也好意思出口,真叫我笑掉了大牙。

下面要说的是王安忆,现在,她作为中国现在活着的最好的女作家的地位很难动摇,谁要是想动摇她,谁就得写出几十部作品,王安忆的作品我也读过,特点是罗唆加枯燥,明明三句能说清的事情,她能写上三页纸也不怕麻烦,关键是,写的都是些陈词滥调,还不生动,看得人不胜其烦,能够阅读王安忆的作品,说明中国读者的耐心值得夸奖,毫无疑问,她没什么才华,理解力也有限,知识水平不高,缺才少情,说她是个笨蛋一点也不用担心她回击,因为她基本诚实,没写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点人格力量,王安忆的作品必须是作为一个整体才有价值,单本书里一本都不值一提,她的题材内容十分广泛,什么都敢写,并且,加在一起才不显得十分荒唐,从文字中,可以看到她是多么的认真与严肃,她就像个打字员那样写作,对于她的作品,责任心十足,关键是,此人十分勤奋,这是大陆女作家中少见的现象,若不是真正对文学一往情深,那是很难做到的,作为一个上海人,她竟不太哗众取宠,这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令我对她平添一丝敬佩之情,可以说,她现在并且以后都会成为上海人中的女另类,一本接一本地写,且不浮夸,从这一点看,她是一个真正的作家,我想,是意志力帮了她作品的忙,使其具有一些别的作家没有的价值。顺便提一下另一个作家史铁生,他的情况与王安忆相差无几,文学成就也一样,史铁生的作品关注人生的一些基本问题,但由于缺乏相应的学术训练,因此,他的思考与表达大打折扣,缺乏纵深方向的思索,当然,无知无识是中国作家的通病,很难避免,但是,有这样的作家在,就不能说中国没有严肃作家,这是他们的主要价值。

比王安忆差一块的另一女作家叫池莉,作品十分庸俗浅显,出道时以一篇《太阳出世》而为人所知,很有点写实主义的意味,很快,此人水平开始无限制地下滑,《人来人往》开始胡乱摹仿,接着,又追起了时髦,写起了她不熟悉的现代生活,强拉硬扯,牵强附会,令人看罢为她平添苦涩,她就像一个进城农民,忽然习得一种谋生技术那样惊喜地写作,我十分希望她有成为暴发户的一天,"金钱名望"双丰收一定为她所满意,可惜,此人已与文学毫无关系,若是努力,没准儿有望成为一名成功的通俗小说作家。

比池莉还要差的一个女作家叫作虹影,她是2000年左右忽然跳出来的,以打官司开头,作品不见几部,却搞得到处是她的大幅穿着各种衣服的照片,看来像是一个不服演员的作家,很明显,有一些搞书评的人愿意为她效劳,把她的作品吹得神乎其神,事实上,全是垃圾,此人有点变态,但对于描写变态的艺术却所知寥寥,作品中不知羞耻的大话连篇,令人厌恶,是蒙昧无知且爱炫耀的那一类作家,当然,这方面比下去,还有比她还要多才多艺的呢,刘索拉便可拿来举例,刘索拉的作品由张嘴就来的感觉构成,现在她已基本由作家变成与音乐有关的演员,也不知她演的是些什么东西,若是国内需要搞对外文化交流,那么此人必能一显身手,作家笔会之余,她完全可以出几个小节目,用以娱乐别人,表现自己。

女作家说完,回到男作家,从莫言说起吧。莫言是个乡土作家,由于题材范围另辟天地,因此别人基本无法谈论他的写作,他写的事情十分之土,手法却多变,是编造农村奇闻逸事的小能手,我想他随手编个狐狸生个驴或是蚂蚁掐死猛虎的故事一点问题没有,莫言有时能把人物写得很有意思,传神而令人哑然失笑,更多的时候,则是不着边际地胡说一气,从他的文章中,可以看到君特格拉斯、加西亚马尔克斯、米洛拉德帕维奇之类的作家的影子,总之是头脑简单,感觉发达,道理讲不出几个,神神鬼鬼的东西却能随手就来,笔法中超现实的因素一会儿一个,有的看起来令人觉得此人想象力十分丰富,但更多的则是对读者常识与智力的污辱,他因与张艺谋顺利地同流合污而出名,有点狼狈为奸成功的感觉,美中不足的只是没有张艺谋本人更成功而已,幸亏有这些短见的农民兄弟合作,张艺谋总算有机会成为一个抄袭大王,当然,现在一般情况下,人们管张艺谋叫大导演。

在这里,我不得不提一提文学与影视的关系,上面提的作家里,若是没有与影视联手,当然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为人所知,作为一个文化市侩,我替他们权衡了一下,似乎得了剧本钱,还得了名声,名利双收,可谓大大地合算,是的,十分合算,但是,有合算的,就必有失算的,有得就有失嘛,那么是谁损失了呢?我不得不指出,损失的是文学!一方面,影视普及了文学,另一方面,也降低了文学的品位与作家的社会地位,使文学变得不再严肃,使作家成为被导演不停地抄袭的对象,我之所以不卖影视改编权,其一就是我不愿看到导演用画面把我的作品抄袭一遍,以至于我日后看不起他,其二是,文学这种形式若想获得独立的价值,必须要坚持自己的形式感,不为其它形式所重复,这样,它才能获得自己的尊严,我一直看不起那些出卖改编权的作家,认为那是农民之见,文学的利益不在于通过普及获得,而在于启发对文学有兴趣的读者的心灵,是读者与作者的事情,与什么导演影迷没有关系。我尊敬那些不卖影视改编权的作家,有人买就敢卖,没出息!我的观点是,想拍就自己拍,作家自己去当导演不就完了?这导演也是,怎么那么没自尊心呐,想拍什么东西,自己写一个剧本不就得了,跑到别人的锅里瞎捞个什么劲呐!连剧本都不会写,说明连自己拍什么都不知道,那当什么导演呀!当然,没有人管不会写剧本的导演叫骗子,但我这么叫,我有很多理由这么叫。

在中国的大西北,有一个作家群,一般来讲,尽管彼此不服,但我认为帮主怎么着也得首推贾平凹,他们的题材主要是小城小镇的色情生活,背景多变,有战争的,有和平时期的,但万变不离其宗,在那帮子作家笔下,我看出西北人具有在任何艰苦的条件下顽强性交的本领,他们文风给我的印象主要是"脏乱差"三个字,贾平凹本人文笔流畅,可算做一个文体家,但以他的语言写出的小说却严重地缺乏新意,他好像是那种博览古代闲书的人,因此,他的作品就在那些陈腐之词当中闲庭信步,不用说,此人也没什么头脑,对于事情的见解与一个村长区别不大,却不怕丢人,以文学的方式一遍遍饶舌地说出,写到《怀念狼》,基本上已把自己的愚蠢之见和盘托出,供人笑话,尽管他的身体使用着现代化的设施,脑子却好像放在100年前,窃以为,若是文化环境再开放一点,此人必能成为黄色小说作家,他的"黄色小令"必能一扫当前网上黄书的雷同面貌,为色情文学平添新意,但是,说到文艺小说的创作,那么,瞧着他的写作劲头儿,是不会应读者的哀求而停笔的,那么,就接着胡写下去罢。

还有一些作家,顺便提一提,比如说上海的陈村,我上学时看过他一篇习作,名字好像是《少男少女,一共七个》,感情真挚,叙述清楚,不知为何就停了笔,改为网络作家,写些网络小令,供无知网民消遣,笔法日渐油滑琐碎无聊,上海人中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会言词刻薄的作家,却不事严肃创作,自甘低贱,写些小文糊弄岁月,令人不胜惋惜。还记起一个江南文人叫做叶兆言的,也是以琐碎无聊见长,文笔小情小调,小感觉异常发达,内容多涉及小人物的人际关际、或食物一类,闲情不减当年的文人里的饭桶,满脑子妇人之见也不怕叫人嘲笑,真是令人不解。

下面谈一谈王小波,这是中国第一位具有现代感的作家,他的作品小知识分子情调十足,愿意追求有趣的事物,更可贵的是,他认识到思想对于写作的重要性,他的写作诚恳而真实,据说王小波其人生活作风十分严肃,这表明他颇具道德感,不仅如此,从他的文章里,还可看出一个爱国者的赤子之心,他对中国人生活中的阴暗面口诛笔伐,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若不是性格中颇具艺术气质,差一点成为第二个鲁迅,还好,他并不是没完没了地写随笔,而是潜心创作了一批小说,这些小说对于中国文坛,可说是个人风格独特,但要把目光放长远,我不得不说他的摹仿痕迹太重了一些,且对于意识形态考虑过多,活像一个中国制度的憎恨者及说闲话者,尽管如此,他仍可被称为一位了不起的文体家,他的文风言之有物,逻辑清晰,观点明确,生动有趣,还很有新意,他像一阵扫过中国文坛的轻风,但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不幸英年早逝,令人为之难过不已,我相信,若是他仍旧活着,以他的干劲及胆识,那么还会为中国文学再添惊喜。

还有另一个,就是王朔,我已在其它文章中多次提及,这里就不多说了,王朔与王小波不同的是,他是一个现代城市作家,他笔下人物城市感十足,不客气地讲,比起王朔来,其它作家简直就是农民,不管他们的文章背景是不是城市,但精神状态一准儿是农民状态——狭隘、自私、凶狠、狡猾而恶毒,占有欲强,没自尊心等等,要么就是附庸风雅,毫无主见,人云亦云,无知愚蠢而可笑,要么就是贫乏而缺欢少乐,读来令人不快,住在北京的这样的大城市里,目光所及,尽是些农民书,真叫我有说不出的生气!事实上,王朔几乎是单枪匹马地扭转了这种局面,我认为,这几乎是个奇迹,但这个奇迹不久就被消失了,王朔成了影视名人,出人头地,他竟多年未写一部小说,不过,他终于还是续上了一本《看起来很美》,这似乎表明,他回到了创作之路上,我为他感到高兴,我认为,一个作家最基本的道德就是不停地奋力创作,有时,还要为此牺牲享乐,而能写却不写,是难以被原谅的。

最后,我要加一句,我认为,以后的中国作家,都会从不同角度面临王朔与王小波的问题,但其中最令人头疼的问题便是,如何能够在他们之后建立新的更为独特的风格,窃以为,这两个人委实占据了中国文学的两个制高点,而同样有利的地形,则十分不容易被找到,

我觉得这二王似乎是守在文学路口的一对很好的阻击手,你若是有运气越过他们,就会面对真正严酷的文学之路,而他们,就一左一右地把守在最好走的那一段近路的尽头。

值得欣慰的是,所有这些作家中,没有一个具有独特个性的自觉的作家,证据是全国上下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他们既不会创作崇高庄严的悲剧,也不会创作荒谬感人的喜剧,就是小打小闹的小玩艺也写得谎话连篇,不堪入目。更有甚者,连有点性格的作家也没有——没有一个不领奖的,没有一个不去做宣传,没有一个不接受采访的,没有一个坚持自己的言论的,当然,如果他们真能有几句专属于自己的言论的话,我的意思是说,以上文人道德低贱,形同老百姓,在创作方面,基本上都是鼠目寸光,言词陈腐,墨守成规,自甘平庸,比之西洋作家——当然,不能这么比,这么比本身便令人泄气,奇怪的是,若是不这么比,也就是自己跟自己比,这些人无论如何竟是中国文坛的中流砥柱,不可小瞧,但是——难道中国作家确实就能力异常低下么?若是能力高强,为什么不显现出来呢?

职业文人,以文为生,窃以为,文人应具有一种道德感,那就是无论如何,要写出具有新意的作品,这种新意不是你我之间,应把范围波及全世界,若是作家发现,自己的观点已被别人很好的提及,那么就应想出新观点再动笔,在别人的残羹剩饭里拨拉来拨去,不怕恶心之余,难道寒碜也不怕么?不幸的是,中国作家似乎到目前为止,仍属瞎感悟一族,也就是说,似乎是只要识了字,就有了写作的基础,自己脑子里无论闪过多么陈旧无聊的念头,也要写下来,完全是下意识里的抄袭癖在作祟,但文人们对此毫不在乎,看到一本本毫无创见的破书出笼,直叫我倒尽了胃口,中国作家真是具有独步千古的好兴致啊!在这种文盲般的写作趣味中,我断言中国作家在整体上毫无道德感及进取心,除了能力低下以外,还能用什么来原谅这种普遍而不加掩饰的道德沦丧呢?

事实上,上面的作家全都不具独创性,没有什么对于人性的新发现,他们相当贫乏,用蒙昧无知来形容绝不会出错,原因是,在中国有一个观念,那就是作家不需要学习什么理论知识,只要一些生活常识即可,这使得中国作家的言论范围十分之窄,窄得就像是异口同声地说同一件事,然后还七嘴八舌地相互进行毫无希望的愚蠢辩论,这种现状令人十分难以接受,有一阵儿,有志之士发出呼声,说中国作家的文化素质太低,没学问,希望作家们改进,但是,作家们由于蠢笨懒惰,能力低下,因此自抱自弃,没有改进,说明他们严重地缺乏进取心,中国的文理分科就使一般文人的知识偏颇得可笑之极,中国作家中好奇心强的,肯定会挑点那种没有公式及试题的数学书看一下,以为就能对数学有所了解,从而壮起鼠胆,敢于对自然科学领域内的一些问题发言了,我就从报纸上看到一些作家对于网络电脑之类的问题发了不少言,那些言论惊人的愚昧与可气,小宝宝们,还是别丢人现眼了,学习吧,别投机取巧了,要不,就诚实点,免开尊口总能做到吧?

我认为,中国文人的言辞无力是由他们自己造成的,文人没有独立于整个社会的传统,于是,好的时候,文学成为别人的喉舌,成为宣传机器,坏的时候,也就是文人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文人成为日常生活的小饰物,成为社会的寄生虫,成为一心伺机卖个高价的投机者,成为游手好闲的样子货,成为总体上有求于人的上等乞讨者,妈的身为一介文人,我真觉得说不出的羞耻,我知道,若想这种情况得到改善,不是一代两代人的事情,中国文人若想获得一定程度的独立,必须得从每个人自我做起,陈寅恪鲁迅是第一拨,其它人要争当第二拨,人人必须要视灭鲁迅灭陈寅恪为己任,进行艰苦地学习,及创造性地工作,若想使自己的作品有力量,还要言行统一,不指东打西,油嘴滑舌,这才有机会改变,因此归根结底,我认为,所有真正严肃的创作,其本质是在逻辑——伦理的范围里进行的,当然加进审美也无不可,但那并不是十分重要,艺术可以显现为美,但美的背后,若没有逻辑――伦理的支撑,显然是靠不住的——以我目前的视野来看,我这一辈的及下一辈、下下一辈的作家是没希望了,但我仍不死心,于是对更遥远的文人发出呼号,希望文人两个字在他们眼里更值一些钱,也不知谁能让这两个字获得光荣?

唉,本来我写这篇文章是想向前辈作家们表示一点敬意,不知为什么写着写着就写成这样,写完之后看一遍,不禁犯了难,不太像啊!我真想重写一篇,但一开头就写成了"中国文坛的虾兵蟹将们,你们好!",也不对呀!看来我心中成见不少,不过,我认为,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就是它了。还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文人么?我搜索枯肠,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当然,更没谱儿的我也想得出几个,但毫无谈论价值,就让他们继续胡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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