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什么爱你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sos发表时间:2002-05-22 17:50
和老婆两个人对坐,餐桌上摆好了菜。凉了。我们两个无聊地说事情。
“哎,假如我以前爱过别人,你会在乎么?”老婆突然说。
“当然在乎了。”我假装说假话。
“那你还会娶我么?”
“娶!”我继续说着看起来是假话的真话。
“为什么?我觉得你不会娶我的。”老婆天真地信了我的话,开始吃饭。
“因为你好啊,不娶你,我现在就没饭吃了。”我天真地以为可以结束话题了。
“那你以前爱过别人么?”老婆吃完一口饭后继续问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开始做假设。“你说呢,如果有,你会在乎么?”
“在乎!”
“那你还会嫁给我么?”
“看情况。”
“什么情况?”
“看你还爱着她没有。”
“如果还爱着呢?”
“那我就不嫁给你!”老婆假装不高兴了。

我无言以对。这样的对话聊天解闷的时候很多,我在最后都是无言以对。

齐秦曾经唱过一首歌,里面有一句歌词:我相信婴儿的眼睛,我不信说谎的心。我往往会在这种时候想起这句歌词。这个时候,老婆的眼睛就跟婴儿的眼睛一样,不能直着看它,我怕我的心会说出更多无法收拾的话,我只能说,我爱你呢。我说爱她,是害怕,如果不说的话,就会有一颗说谎的心。

基本上,我是一个感情比较内敛的人,对家人,对朋友。因为感情内敛,就格外珍惜一些特殊的感情。比如恋爱和婚姻,我都是一个人决定而不会受别人影响的。记得当年追我老婆的时候,她是如此地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当别人都劝我放弃的时候,我还是那样不可救药地去找她,结果是让这段内敛的感情成为了谁也无法理解的传奇。我们从结婚到现在在饭桌上谈论这般话题,一切是那么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我们一直在谈着。

爱,在我的世界,别人或许会用热烈来形容,可我觉得,内敛的感情无法维系我永远的热烈。我爱着,是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的吗?可我内心深处,又是谁能理解的?
如果我在饭桌上这么说:我确实还爱着一个人。看着她婴儿一般的眼睛,我会不知道如何收拾,所以我换了一个说法:我爱你呢。

爱情是生活的奢侈品,如果生活已经不奢侈了,爱情就会平庸了,这是谁也逃离不掉的。经常看见有照片反映那些结婚一辈子,依然手挽着手在大街上溜达的人,我宁愿相信他们牵着的是别人的羡慕,而不是自己的幸福。或许,我也会在别人的羡慕中过一辈子,但这就是我们真正寻找的爱情么?

爱情那么地突然问我,你真的认识我么?我能如何回答?生活永远会给我们出难题,牵手的时候出分手的难题,分手的时候出牵手的难题。我们是如此年轻,以至于我们还没机会碰到一个能解决这些难题的先行者,甚至连解题的精力还都没具有,我们已经老了。爱情的岁月短暂,可能还不如想念的时间长。如果有一个地方,能让相爱的人互相思念,或许,比让我们营造别人羡慕的爱情要好多了。

结婚后,我曾经跟老婆说过一个比喻:我的心就跟一个拳头一样,你占据了拳头的大部分,以前我爱过的人,现在被你挤成大拇指。你满意么?老婆回答不满意,不干了。我就说,如果你坏的话,那大拇指就会出来,比你那个拳头还大,就会占据你的地盘。不知道她是否懂我的话,我却害怕会是真的。大拇指从来不要求占据我拳头的地盘,可大拇指也毕竟是手的一部分,把它剪掉,容易么?老婆不高兴,说我给她预防针呢。我说我爱你呢,管它是否真有这根大拇指呢。老婆也就罢了。还好,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我也就安心了。可我真安心了么,安心完后,我又拿什么东西去爱呢?

齐秦的歌里面还有这么几句,“我相信咸咸的泪水,不信甜甜的柔情;我相信轻拂的风,不信流浪的云;我相信患难的真情,不信生生世世的约定”,不知道该不该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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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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