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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就是音乐。

随口就说要从文字中体现出音乐性，就不但有点矫情，简直就是自欺欺人了。仿制品，能有什么价值？

小说里面会有音乐，但是，那不会是亦步亦趋的笨拙模仿。约翰克里斯多夫的结构乃至章节都是在仿照交响曲的格式，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创造了所谓“复调小说”，甚至，追忆似水年华也被说成具有音乐作品特色的严格结构。这说明了什么？什么也没说明。

昆德拉是业余爵士乐演奏家，罗曼罗兰是狂热爱乐者，不让肖伯纳专美；普鲁斯特则深受室内乐的熏陶。这只说明音乐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不能说明他们的小说结构。当然，昆德拉自己承认，他是有意这么做的；罗曼罗兰亦然。可是，他们这两部小说的结构，从来不是评论家读书届津津乐道的典范（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两部作品分别以对哲学性和小说文体的实验和描绘波澜壮阔、坚忍卓绝的精神世界著称，与通常所说的音乐性毫无关系）；反而，是普鲁斯特，那种严谨的拱门建筑似的结构，由于优美的弧线，由于浑然一体始终相接的美妙，而让方家读者拍案叫绝。

聪明的小说家，不会跨越文学的领域，追求那虚妄的音乐。

至于艺术中为何以音乐为第一流，文学描写和音乐的关系，建议参考叔本华的招牌著作，瓦格纳的招牌诗剧，马勒的招牌谱曲，以及以爱因斯坦为代表的物理学家们沉迷于音乐的规则与世界的规则之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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