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 重大修改版 07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心有些乱发表时间:2001-11-10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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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烟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成天迷迷糊糊,无所事事。酒店能收到许多电视台
信号,她看了好几天卫视电影台,腻味了,就去买一套先锋家庭影院在1207支起来,
看DVD。杨闯给她弄了好几百部片子,武打言情的,科幻的,动画的,恐怖的,还有
毛片。她看来看去看得头皮发麻,昏天黑地,就去逛街。无非就是那几个最高档的
地方,每次大包小包回来,酒店服务生光是收拾包装袋就得好好忙活一阵。到最后
两扇衣柜都放不下了,地上也五颜六色摆了三四十双各种名鞋,烟烟自己看着都烦。
杨闯还算大方,虽然挤兑她蒙他包月费,却扔下一张汇通金卡,由得她去划。烟烟
也不客气,划来划去的就是十万八万。没有人陪,单独去购物还是很腻味的。烟烟
就给杨闯和丝丝打电话。一打就打个没完。杨闯开头还甜言蜜语,跟她调调情,逗
逗趣;后来就不耐烦了,说工作太忙,不许她无休无止打扰;再后来只要一听到她
的声音,就说:“你丫烦不烦啊?还嫌不够啊?”
  杨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他肯定是在那个狐狸精面前充英雄,烟烟想。那女人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太正经了,所以虚伪。这还不是最堵心的,杨闯根本就没
把她当回事,这才令她害怕。她觉得杨闯只在床上对她有兴趣,而且喜欢的还不是
她这个人,而是她那些千奇百怪的姿势。她学东西是很快的,毛片里的动静总是现
学现用,奉献给杨闯这个臭流氓,王八蛋。其他时候,她狗屁不是。
  慢慢地,她就很少给杨闯电话了。她唯一感到希望的,是杨闯终于答应帮她,
但又不说具体怎么帮,就说看她的表现。她觉得自己比婊子还不如,但事已至此,
只能这么下去了。
  幸好她还有个丝丝。幸好她奉行巴结女一号的政策,才算交到了一个朋友。丝
丝真不错,没有大腕派头,也不像其他人那么乱,性格也温和,大度。丝丝一直陪
她聊,告诉她争取杨闯这样的男人需要时间,需要忍耐。但是很快就聊不下去了,
丝丝老公身体不行,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她接着接着电话就要去那边关照一下,聊
起来实在没意思。烟烟只好不去打扰她了。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孤立,空虚,再这么
下去,她会发疯的。
  烟烟想,她疯起来的时候一定很好看,一定要好好设计一下。她是玩影视的,
虽然还没出名,但还是很迷人,她要闹得天翻地覆,让大家都同情她,为她惋惜。
她是会玩完的,杨闯太恶毒了。杨闯表面一派光鲜,内心丑恶阴暗,下流猥琐,最
喜欢让她玩各种恶心的游戏,还乐此不疲,她想起来都有点受不了,真不知道当初
怎么会答应,会去做的。她还是个小女孩,她有脾气,长得好,追求虚荣,就非得
给人当情妇?这世道真不公平。习红梅虽然被杨闯抛弃了,但人家是明星,有事业,
有自由;她呢,被杨闯看上了,弄到手了,就什么都不是了。她会一直这么弱小,
这么任人欺凌吗?
  “你除了拿给我玩,还能干什么?”杨闯在一次口角中,轻蔑地说。
  “我还能演戏,我要成为女强人。”她不服气,心头很沉重。被人操又被人瞧
不起的感觉是很可怕的。
  “就你?”杨闯笑眯眯地走近她,上下端详着,“你给我记住,要没有我,你
就什么也不是。”
  她那会儿恨不得杀了这个禽兽,至少,要离开他,去找别的保护人。她的确需
要人养,但她还算有点梦想吧,养她的人也得合她的意,她自信有这种能力找到这
种人。她需要快乐,她对快乐的要求是无穷尽的,是不择手段的。她没觉得对不起
谁,包括她最早的男朋友,包括汪中,以及杨闯。都是他们对不起她。他们在她身
上疯狂发泄,然后不把她当人。一个男人可以玩弄许多女人,为什么一个女人就不
能玩弄许多男人呢?她就不能。因为杨闯说了,她是他的,是他的玩物,禁脔,谁
都不能碰。烟烟有点害怕杨闯,不知道是什么样一种心理,但就是害怕。杨闯说她
要跟别人乱搞就灭了她,她相信。她直觉杨闯这件事上不是吹牛逼,虽然他很多地
方吹牛逼,说什么不怕习红梅啦,自己是自己的上司啦,没什么办不成啦。但是这
件事他没有吹牛,他急了真能下狠手的。
  但是杨闯总要厌倦的吧,她想。习红梅当年肯定让他神魂颠倒,后来不也玩腻
了?她就是下一个习红梅,杨闯总要放她的。
  杨闯一天到晚不落家,她又不能搞别的男人,就只好想办法找刺激。烟烟弄了
不少床上的玩意儿,按摩棒,假人什么的。但是杨闯很快发现了,一边叫人来收走,
一边嚷嚷:“你还爱玩这个?把你丫下面玩成太平洋了,我玩什么?”
  “你玩你妈去,玩你妹去。”她破口大骂。
  就这样小小的反抗,也遭到了坚决镇压。杨闯脱掉外衣,三下两下用床单把她
捆起来。她一边骂,一边哭,杨闯一边笑,一边尽情折腾她。杨闯用胶带绑住她的
嘴,用冷水蘸毛巾把她全身抽得通红,用三个手指头把她下面活活挠出血,还把精
液射进她的眼睛,耳朵,鼻子里。她后来不哭了,冷冷看着杨闯,就像那次被汪中
揣了一脚以后的表情。这比较有效。杨闯有些没趣,疯狂劲也下来了,在她胸脯上
狠狠咬了几口,就松了绑,打扮得人模狗样地走了。。
  烟烟挣扎着躺到床上,瑟瑟发抖,惊恐莫名。杨闯说了,她要是报警,就杀了
她。她没有脸给丝丝打电话。她叫了两瓶红酒,放起一个恐怖片,一边哭叫,一边
灌自己。后来她就迷糊了,昏死过去。
  醒来以后,她一瘸一拐去了那个酒吧。
  她要弄点大麻。四号白面更有用,她知道国外很多富豪都玩,但都是高纯度,
比较安全;国内都是低纯度,容易上瘾,出事。摇头丸摇头水也不好,要没有一大
堆人一起,一个人玩起来很孤单,而且比大麻难戒多了。大麻比较温和,效果还很
好。这是一个音乐制作人给她推荐的。制作人常来酒吧找有潜力的歌手,带回去包
装,或者玩耍。他一看见烟烟,眼睛就一亮。酒吧很昏黄,所以这种光线很不合时
宜。他是不是没见过女人啊,烟烟想。
  “你别乱想,我不过想听听你的声音。”制作人说。
  烟烟就上台,胡乱唱了一气。第一次飞大麻的感觉并不好,总觉得想吐。听说
好多人第一次抽白面也是这样。她觉得正因为此,她才没有唱好。
  “我得好好跟你说说。”制作人收起笑容,严肃地对她说。
  “有什么话就说呗,”烟烟白了他一眼,不就是想上么,何必拐那么多弯,“
你对我有兴趣了?”
  “兴趣不能说没有,”制作人沉吟着,选择着词语,“你五音稍稍有点不全啊。”
  “我本来就不想唱歌。”烟烟很失望,但还强词夺理。她真想当歌星。就凭她
这形象,比什么青春玉女强多少啊,她还会表演,她们会么?
  “真可惜啊,如果不会唱还好,我可以教你,”制作人垂头丧气,“但是天生
五音不全,就不是干这行的了。”
  “我他妈又不想跟你上床,你说这些干鸡巴毛啊。”烟烟嚷嚷起来。制作人很
尴尬,他觉得自己是想帮助这个迷途羔羊,而不是想上床,或者说不是单纯地想上
床。
  “现在的女孩,我操。”制作人摇摇头,走了。
  烟烟木然望着他背影,什么话也不说。她知道他有些名气,带出过几个半红不
紫的歌星。这更让她难受。他已经下定论了,她的另一条路被堵死了。烟烟拒绝了
后面几个邀请她跳舞飞摇头丸的男子,摇摇晃晃回了酒店。
  杨闯两天后回来了,对那天的恶行绝口不提,只是把她带去一家珠宝店,随她
挑。她也不闹了,要了对六万多不大不小的耳环。如果一次折磨值这么多钱,那么
这种妓女是不是很高级?要真次次都这样,她也愿意,她还年轻,身体好着呢,挣
够了,远走高飞也行。杨闯在她眼中也不那么可恶了,男人只要大方,是会掩饰很
多问题的。
  杨闯没发现她抽的烟变了。原来一直是莫尔,现在变成了万宝路。东西都在里
面,杨闯抽达维多夫,也不会去翻。杨闯这段时间很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他一
走,烟烟就拿起一支万宝路,把烟丝细细搓出来,再取出烟盒底部藏好的一小团东
西,掰块下来,揉成粉,和烟丝混在一起。
  烟烟放起一部毛片,小心地把烟丝倒回空烟管,夯实了,把烟头捻成一小揪,
然后脱光身子,钻进被窝。她要独自享受了。
  其实这玩意儿也可以一群人围着,一支麻烟传来传去,大家慢慢进入高潮。她
有一次就在酒吧这么玩,在那里认识了小油画。抽麻的有男有女,形象都很吸引人,
但是大麻让他们浑身无力,所以一直到抽完,谁也没动她。她就慢慢睡着了。
  那个酒吧很有些意思,给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上面有个巨大而无辜的鹿头,
一大堆空瓶子和突如其来的杨闯。尤其是后者,在她跟汪中百无聊赖的时候出现,
让她觉得救星来了,其实来的是魔鬼。魔鬼一下子勾上了她,从另一方面讲,也是
她一下子勾上了魔鬼。那个酒吧也就变成了魔鬼出没的巢穴。
  那天,酒吧的魔鬼很多,有人说,敢不敢跟我一起走?马上有好几个花枝招展
的小丫头站出来,烟烟也不由自主站了出来,跟去了。然后就是抽麻,飘飘欲仙后,
大家七零八落躺了一地。有人比较清醒,也会照顾女孩,就把烟烟拉起来,抱起来,
弄到房间床上去睡。抱她的可能看见她身体了,因为她在疯狂之前,去洗手间顺手
扯下胸罩扔进了手纸桶。那人应该看见她的乳房猛烈地从外衣里蹦出来,所以把持
不住,轻轻把她放在床上,脱她衣服。她什么都知道,她并不是特别想干,她听人
说这样很危险,这些人有各种病。但她实在是动不了。那个人一边脱,一边摸,很
轻,也很柔,都是杨闯很久没有摸过的地方,不是关键部位,但效果更管用。她很
快就不行了,那个人小心压下来,她疯狂地迎上去。一切都很坚硬,滚烫,满满当
当的,让她喘不过气来。年轻人就是厉害,比杨闯厉害多了。那天可能是大麻的缘
故,持续时间很长,她被弄了足足两个小时,从那一次开始,她就觉得杨闯不行了,
杨闯总有一天会向汪中一样不中用。
  大电视上,两个健美结实的身子正在表演她当天的盛况。那个人就是小油画,
这是她给他起的名字,多么亲切啊,一想起来,她心里就充满了温暖。
  烟烟揿动打火机,一团更亲切的火焰跳起来,轻轻地,缓慢地跳到大麻烟的小
头上。
  烟烟的思维在慢慢模糊,她觉得窗外正在下大雪,而房间里很暖和,一阵一阵
麻劲漫上来,她看见自己全身赤裸,雪白苗条,渐渐沉没在一盆温水里。
  小油画又来了。他很英俊,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有病。他也的确没病,一个礼拜
过去了,她那里一点也没有不舒服。他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他后来给她留了地址,
希望她去看他,他可以给她画一张美丽的油画。她知道自己在画上会更加美丽,让
更多人艳羡,嫉妒,崇拜。习红梅就是这样吧?有无数人崇拜,嫉妒。她就嫉妒。
她那天让男孩子射在她里面,她一点不害怕。接下来几天她也让杨闯射在里面,她
说:“我给你怀一个孩子。”
  杨闯将信将疑看着她,大概觉得她会利用孩子来要挟什么。这男人活得其实挺
累的。
  “你不用怕,我要真怀上了,我就生下来。我们现在就可以签订协议,生了孩
子我决不找你要什么。”烟烟说。她要生下来的是小艺术家,小天才,而不是小商
人。去他妈的商人,他们是什么狗屁东西啊。
  “傻瓜,”杨闯表情放轻松了,“我是怕怀孕了对你不好呀,我还要你去上学
呢,去跟我学做生意呢,你要爱护自己。”
  杨闯的语调很关怀,以至于她差点忘了他是怎么变态的。她咬咬牙,决心永远
不招认了小油画的故事,她要保护那个小孩,那个英俊、纯真的爱人。虽然她知道
这其实也是一厢情愿,小油画上她上得那么老练,怎么可能纯真,怎么可能忠诚。
但是跟杨闯相比,他总归是个好人,是光明的一面,是她现在的希望。
  电视里叫得越来越凶。烟烟越来越迷糊了。她翻了个身,趴着,让自己正面的
那些部位紧紧贴着床,又垫了一张床单到下面,想摩擦些快感出来。
  男孩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唤,真的来了。两个年轻的身体在一起,是多么尽兴的
浪漫。他们慢慢脱掉衣服,彼此对视着。跟漂亮英挺的男孩子做爱,怎么会有和杨
闯在一起的屈辱,忍受和痛苦?虽然她承认喜欢杨闯的某些方面,但是在床上,又
有什么比彼此给予,而不是单方面索取更令人欣慰的呢?杨闯永远只会索取,只会
虐待,让她像个性奴隶,小油画却不同。她现在脑子很昏,记不清他的年龄了,她
也不在乎,就叫他弟弟吧。弟弟多会伺候她呀,弟弟不把她弄几次出来,自己决不
会到达终点。要不是他早已有女朋友,她说不定发一回疯,离开杨闯,跟着他去重
新开始新生活。他一无所有,她却不害怕。古往今来那些大艺术家,大画家,不也
是从头做起的么?谁能保证他以后比不上杨闯呢?
  男孩说:“烟烟,乖乖,我真想你啊。”
  他轻轻揭开被子,抚摸她背部的曲线,从她那偏向一旁的光滑的额头摸起,很
耐心,很温柔地一路下来,直到肩膀。她的肩膀又古典又洋气。前者是指美女无肩
那种凝脂般的曲线,后者是指圆润和丰满。
  “它们总是充满了弹性,扑打着我的手指头,让我像在梦里。”美术系大学生
说的话就像抒情诗。
  现在到了腰部。这是她对自己最满意的地方。汪中说第一眼看见她的腰,就决
定把她带走。杨闯说那天在酒吧,当她走过来,小腰一拧,他几乎就要射在裤裆里
了。她知道从自己有记忆开始,这条小腰就引起过无数的战斗,争风吃醋和妻离子
散。她用腰肢轻盈地飞舞着,飞向安全而自由的地方,一片鲜花草地的美景,远远
近近都是小油画的惊世力作,全都是她的画像,她纯洁的身体,她呼之欲出的笑容。
  “嗯……”烟烟在半梦半醒地,惬意地呻吟着。
  真的有手在摸她。已经摸到了臀部。她的臀部很调皮。小油画说,除了古巴女
子排球队那帮黑橡胶,没有人像她屁股那样翘,翘得无法无天,翘得令人心痒难搔。
她如果不是尤物,不是妖精和仙女,还能是什么呢。
  该摸腿了,她想。她对双腿更有信心:大腿白嫩笔直,小腿颀长端正,紧紧凑
凑,站起来亭亭玉立,十分性感。但那只手突然来了个很坏的转向,一下子转入了
她的隐秘部位。她不禁哼了一声。那只手更加来劲,有一根指头柔缓却不可阻挡地
滑进了她身体。
  “啊……”烟烟呼吸急促,浑身都在发胀。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进门的,她从来
没跟他说过这里啊。她顾不得这些了,他已经温柔地压了上来,另一只手也不闲着,
伸到她胸前,抚摸那一对小宝贝。
  “啊--”烟烟想翻过来,跟他对坐。她要用这种姿势对待自己喜欢的男孩,
他们紧紧相交,抵死疯狂,还要把正面的所有部位也紧紧贴在一起。
  但是他不干,他继续扭动着,在烟烟已经无法忍受,就要高声喊出来的时候,
突然从背后猛烈地刺入了她的身体。
  烟烟没来得及叫出声。她刚要叫,上面的人已经发出了她熟悉的,得意的奸笑。
疼惜她的人是决不会这么叫的,只有把她当成一堆肉的混蛋才会这样,因为他在奸
淫她,在操她,在肆无忌惮地占有,羞辱,凌虐她。
  “居然学会吸毒了,找死哪你……”上面的人一边痛快地哼哼,一边嘶嘶地说。
  这当然是杨闯。杨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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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久仰,汪中老师。我可是看着您的电视剧长大的。”习红梅一脸娇媚又
不失大家风度地说。
  “哪里哪里,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汪中说完这句话觉得有点不合适,
“咱们都是年轻人,哈哈,都是!”
  “很抱歉今天才采您,本来安排的上个礼拜,”习红梅亲切地微笑着,“结果
让上头的政治任务冲了,也白白通知您了,您一定要原谅。”
  “能被您采访,就是我的荣幸,”汪中点头回应。
  这是电视台习红梅的办公室。布置得简洁明快,除了助手那台电脑弄得花花绿
绿,其他都很素净,典雅。浅蓝色墙壁,挂着几幅色调温暖的现代派工艺画。汪中
坐在沙发上,沙发软得好像要把他骨头都融化;习红梅斜倚在他对面,拖了一双高
跟皮拖鞋,更是仪态万方,让他想入非非。
  真是想“入”非非啊,汪中思忖着。
  习红梅不知道汪中在想什么。自从那次对着汪中照片手淫后,她怀着一种邪恶
的快意留意起汪中,搜集了他的不少资料,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男人在演艺圈太老
实,因此窝囊。汪中好像缺少些棱角和手段,混这么长时间早该成大腕了,却上不
上下不下,弄了个中不溜。
  “咱们先试试?一会儿再去演播室吧?”习红梅说。
  “是不是采访稿没有定好?”汪中傻乎乎地问。面前这个秀丽高雅的女人真的
是杨闯老婆吗?他有点眩目。烟烟跟她比,就像一个下人,丫鬟。
  杨闯真是个傻逼。
  “不是不是,”习红梅堆起一个职业性的微笑,“我得在脑子里先过一遍您的
作品。我很喜欢这些作品,它们体现了咱们这一辈人的悲剧性格和社会命运。”
  “真看不出来,”汪中由衷地表达着钦佩,这种表情他已经驾轻就熟了,“我
很不想表扬主持人,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的。真的。”
  “我这样是什么样?”习红梅凝视着他。
  汪中心头动了几下。习红梅在勾引他吗?“很不错的样子,红梅小姐。”
  “唉,我都老了,”习红梅一手托腮,略带羞涩。这个表情很容易做得媚俗,
恶心,但是她很自然,令人疼惜。
  “你要老了,我就该进棺材了,”汪中呵呵笑起来。他突然发现,现在如果要
他使坏,已经很困难了。
  这是什么回事?他警惕起来。
  “姐!这是这个礼拜其他的采访名单,您过目!”一个高挑活泼的女孩子突然
推开门,冲进房间,吓了他们一跳。汪中一看,女孩在冲着他微笑。电视台真好,
谁都笑,都要在荧屏上表现出美好甜蜜的东西。汪中也笑,突然瞅见习红梅瞥了女
孩一眼,脸色有点阴沉。汪中心头大乐,这不是吃醋么?习红梅为什么会这样呢。
  习红梅三下两下看完,用红笔画了几个地方,递给女孩,然后说:“别再来打
扰我,你去找刘主任请示一下别的安排。”
  女孩吐了吐舌头,又飞快瞟了汪中一眼,跑了。出门的时候一用力,门咚地撞
上,汪中和习红梅都吓了一跳。不过这次和刚才那次不同。这次已经有了某些默契
和心照不宣。
  汪中打量着习红梅,决定扮猪吃老虎。习红梅既然对他有兴趣,那就很好,不
管这种兴趣是怎么产生的,他都要它发挥作用。他要在进入习红梅身体的时候说明
事情的原委,让她体验一下被奸污的感觉,还得让他搞个痛快。
  习红梅端详着汪中,慢慢觉得这是她要找的人。她准备让汪中一步一步走入自
己的温柔乡,不去声张的,却又爱她入迷,专门用来做给杨闯看。这人要是圈里的,
不能是大腕,但也得有名,要让杨闯抓奸时一眼就能认出来,却又不好明目张胆报
复。
  “您口渴了?都不说话了,给您倒点水吧,”习红梅体贴地说。
  “不用不用,”汪中忙不迭地推辞,“我不口渴,我是在想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我还没有问呀,”习红梅似笑非笑,一双媚眼递过去。
  汪中避开了她,他心跳得厉害。他不能爱上这个女人,那样很危险,“你问吧,
你问什么我都答应。”
  “问什么您都答应?”习红梅的声音跟电视台要求的标准音色不一样了,变得
有些暗哑,低沉,听起来,就像在耳边说话。
  “我们来说说表演吧,”汪中感觉额头在冒汗,这样其实挺好。他其实是主动,
他在守株待兔,习红梅正一头撞来。
  “好啊,您给讲讲怎么选演员,”习红梅也不想玩得过于明显。把握分寸是必
要的,她不是荡妇,虽然不知道以后是不是。
  汪中清了清嗓子,“您知道,培养演员的感知是很重要的,或者说,看一个演
员,第一眼就能发现他是否具有很高的表演素质,是很重要的。”
  习红梅笑盈盈望着他,“也就是说,选演员的时候要找好对象,免得以后发现
是个笨蛋,就像我一样,我就当不了演员。”
  她虽然在笑,心头却感慨万千。如果不是在办公室和导演这么侃侃而谈,她可
能会哭,会继续陷入错乱的边缘。杨闯那次闹腾以后很少回家,即使回来也老跟她
错过,他们之间一直没有交流。她通过其他人慢慢了解到,杨闯正跟一个新出道的
演员同居,两人也不好,经常打架。杨闯天生就是个恶棍,对谁都这样。杨闯肯定
后面有人撑腰,所以这么飞扬跋扈,无恶不作。她现在最想的就是离婚,过新生活。
但是杨闯不让。她有点后悔,如果早点提出来,杨闯可能会同意。那时候她没有现
在出名,不会让杨闯有利用的妄想。她太死板,太要面子了。她以为电视台会对她
指指戳戳,但是她没有想到那些长舌妇却不是说她怎么被老公欺负,而是说她没出
息,这么好的条件,居然找不到一个更好的老公。这跟她以往受过的教育太不一样
了。她不认为世界是这样的,但世界就偏偏要如此。
  “她早就有了,只不过我们傻逼,没发现。”有的人在背后这么说她。
  “她他妈比谁都荡,我知道,我嘴严,我不说。”还有人这么说。

  “所谓技巧,是一种行为方式。它具有一种特定的程序,以此由暗示激发出某
种反应。当然,是对我的戏有益的反应。技巧能够让演员自由地、感性地、从内心
深处来表现和发挥。技巧也是一种运用想象力的方法,但不管怎样,演员必须不断
重复,不断练习,才能掌握技巧。重复,就是掌握技巧不可或缺的最重要条件……”
汪中在那里喋喋不休,他不会这样给演员说戏吧?果真如此,演员真受罪,习红梅
想。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些愚蠢,但是很执着。跟他结婚,是不是会安全很多,稳定
很多呢。

  习红梅每天都在庆幸没有和杨闯要孩子。如果有了孩子,一切是不是会变得融
洽一些?孩子是个缓冲地带啊。不过幸好没有要,她不想要,杨闯也不想,就这么
拖下来了。
  没有孩子,就有些自由。
  杨闯后来有次回家碰上她了。她在办公室睡了好几天,那天休息,一回去,偏
偏杨闯也回来,真是冤孽。杨闯居然要在家里过夜,让她很紧张。其实她本来不用
那么紧张,他们早就分床了。那时候杨闯还不像这么坏,但已经在外面有女人了。
习红梅坚决反对,认为这是对她的侮辱,但是杨闯说:“西方国家都这样,夫妻要
分开睡觉,随时保持一点距离。”
  习红梅将信将疑:“他们感情都不好吧。”
  杨闯嗤之以鼻:“你不懂!这样会永远感到新鲜。”
  杨闯为了证明自己,找来很多外国影片给她看。还真这样,有的夫妻甚至分房
而睡,照样甜甜蜜蜜,如胶似漆。习红梅有点信了。两个人这时候都有点厌倦,如
果什么处理不好,就难免出差错。习红梅虽然自命清高,不是那么崇洋媚外,但杨
闯说话毕竟有分量,她就听从了,分了床。
  卧室本来摆一张加宽的大床正好合适,现在要摆两张,就显得局促,不太协调。
还不止这个。习红梅很快发现自己中计了。分床以后她想做爱,杨闯也不拒绝,却
干得冷冰冰,一点没有热情,更不能跟大学时代相比。完事后习红梅还要灰溜溜滚
回自己那张床,因为杨床已经翻过身去,鼾声大作了。习红梅渐渐觉得自己这么做
很下贱。她不应该下贱,她应该是女主人,是那个越来越陌生的男人的终身伴侣。
  那些日子都过去了。杨闯愈发嚣张,自从找了那个小妖精。她不止一次恍忽觉
得他们已经离婚了,但是杨闯不这么想。杨闯在半夜爬上了她的床,要和她做爱。
这曾经是她非常盼望的,现在却是非常恶心的一件事,尤其是和杨闯这样的恶棍。
  “脱了,不然就强奸你。”杨闯在她耳边热烘烘地说。
  她觉得他身上充满了恶臭,一种腐朽的、死尸般的臭味,就像他们的婚姻。杨
闯不要脸到了极点,居然在上次打完她离家的时候偷走了两本结婚证书,说要到处
去宣扬。他知道她怕这个,因而更加肆无忌惮。他觉得他们的婚姻就把持在他一个
人手里了,他想操谁就操谁,想回家就回家,想婚内强奸就婚内强奸。这不行。她
下次要在枕头下面放一把剪子,刀子,他要再上来,她就跟他拼了。
  这次恐怕来不及了。她的身体荒得厉害,办公室意淫和手淫解决不了问题,她
三十岁丰满湿润的身体还是需要活生生的男人。所以她本来想拼命,大不了浑身伤
痕累累像上次一样,但真正要动手的时候,让杨闯捏住两个奶子用力一揉,一搓,
她就没有了力气。杨闯已经脱光了,四五条各种胳膊腿全都上来了,把她紧紧缠住。
她一下子就瘫软了。杨闯这次干她还不错,比以前很多次都来劲,把她弄到了高潮,
射了一次,居然还放在里面,好像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也不嫌弃她了,也不腻
味她了,一会儿又来了一次。
  “你就是个荡妇,不要脸的荡妇。”杨闯一边猛烈冲撞着,一边对哼哼唧唧答
不上话的她耳语。
  她来劲了,把杨闯压在身子底下,一阵研磨,旋转,杨闯无比快乐地惨叫着,
让她回到了他们最初的时光,如果没有一些事情发生,他们之间会像今天这样么?
真的难说。
  杨闯虽然要打她,整她,但好像对她还是有一种敬畏,不敢凌辱虐待她,所有
的打斗都带着游戏性质,互相玩弄,甚至有点惺惺相惜。杨闯那天甚至想跟她同床
睡觉,被她坚决拒绝。她一个人去浴室洗了足足一个小时。她哭了,不知道是喜悦
还是悲伤。她不能接受杨闯的态度,作为还没有离婚的女人,她只能让他操,让他
对她的身体行使丈夫的权利。但是她不能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否则等于是同意
了杨闯包二奶。她痛恨自己的身体,同时又异乎寻常地怜悯着它。她到底做错了什
么,才会招致这样的报应?

  “你知道,重复并不意味着机械性的反应,”汪中有点来劲,可能是看见习红
梅眼神朦胧,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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