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恪《寒柳堂集》。
唐初,太祖力促高祖称臣于突厥,后世史家多讳之。义宁索隐钩陈,一段事实才得水落石出。末引《教坊记》“坊中诸女”条,证突厥风俗及太祖盟突厥事,甚有趣:
“坊中诸女以气类相似,约为香火兄弟,每多至十四五人,少不下八九辈。有儿郎聘之者,辄被以妇人称呼;即所聘者兄、见呼为新妇,弟、见呼为[女字旁、上灾下又]也。儿郎有任宫僚者,宫参与内人对同日,垂到内门,车马相逢,或搴车帘呼阿[女字旁、上灾下又]若新妇者。同党未达,殊为怪异,问被呼者,笑而不答。儿郎既聘一女,其香火兄弟多相奔,云学突厥法。又云、我兄弟相怜爱,欲得尝其妇也。主者知亦不妒。”
今人皆知唐为吾国史上在性尺度方面最开放的时代。看看这些记载,就知道其来有自了。“欲尝其妇(夫)”,今人也是不敢随便说这句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