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丫头,你在那边还好吧?

论坛:江湖兵器作者:文思不动发表时间:2011-06-21 03:42
雨兄,今天本应是你的生日。晚上我和往年一样,点了几根蜡烛,在蜡烛的前面摆上几张你以前喜欢的CD。就这样,以乐代香,以歌为酒,但愿你在上面能够听得到我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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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认识雨,是十几年前在四通的音乐论坛里。那时,我只是一个浮躁不经事、喜欢凑热闹起哄的混混。对音乐也只不过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有一天,看到有个人悄悄地问了一句,“这里没有人谈巴赫的大提琴组曲吗?”于是,由这个话题开始我和她搭上了话,就这样认识她了。

雨很博学。她是学美术的,懂音乐,会弹琴,文章写得很漂亮、很深。我和她都非常地热爱勃拉姆斯--这是最开始的时候我和她的共同话题。后来我从她那里逐渐学到了很多东西。是她手把手将我领入巴赫的音乐圣殿,进入那个浩瀚博大而又精密有序的世界。也是她,把马勒的音乐介绍给我,让我后来在那个天使与鬼神共舞,光怪陆离的心灵世界中流连忘返。还有贝多芬、舒伯特、莫扎特......在我的爱乐历程上,雨给了我相当大的影响。

我和她从未谋面,除了论坛上的讨论,平时通信很少。照片见过一次,但她的样子在我脑子里已经依稀,只有她的帖子和书信我依然牢记。她说她在广州,和女儿生活在一起,在电视台工作。记得有一次,她说起想办一个节目,介绍和推广古典音乐,问我有什么点子。我说可以从影响下一代小孩开始着手,让他们真正地从心里喜欢音乐。我说现在琴童虽然不少,但很多老师和家长都把这个作为一项人有亦有的技能。要培养他们喜欢音乐,靠外力强迫是不管用的。

离开新浪以后,因为生活和工作俗事缠身,很少有机会上网,很少听音乐,也很少和以前的朋友交往,包括和她的联系。

再后来,2005年3月的时候,突然接到雨和女儿走了的消息。

人生真的就是这么一个个的机率,有时十拿九稳的东西从你的手中滑走,有时千万之一的事情却落到你的头上。

......

每年6月12号,我总是去翻出一些曾经和雨讨论过的音乐,一个人静静地听。

那天是她的生日。

[2011-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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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雨走了
http://paowang.net/post/1513504

美丽的疯女孩
http://paowang.net/post/1185510

还是中国的治安好......
http://paowang.net/post/1111708
(回头再看这个帖子,不禁让人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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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乐杂感--雨祭》

[作者] 文思不动
[出处] 寻音觅影

好不容易盼来了周末,却热得象蒸笼。干不了什么户外的活动,只好在家里收拾整理那一堆被小朋友们弄乱弄脏了的CD。突然才意识到,最近一两年已经很少买交响乐的唱片,也想不起来去听那些大部头了。并不是不喜欢,只是听交响乐需要太多时间和精力的投入。记得从前可以把一百分钟的马勒第三从头到尾连续听两三遍,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遥远的奢侈了。现在买的听的,绝大多数是那些短而轻的室内乐和歌曲。

在我眼前是那张塞尔指挥的勃拉姆斯第四交响曲,廉价SONY,浅粉色的封面,不起眼的风景画,装潢简朴得不能再简朴。至少三年没有听过它了。我抚摩着CD封面,一种老友重逢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勃拉姆斯的音乐就是这样,他永远是一个忠实的老朋友,
无论时隔多久再听,仍让你立刻感到亲切如初。

把CD放进了音响,耳边响起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克里夫兰乐队,依然是那个干脆利落的塞尔老头,那曾经是世界上最好的乐团。

我不禁想起了雨,一位挚爱音乐的好老师、好朋友。七、八年前新浪的音乐论坛刚开张的时候,大家挤在ANNIE简陋的茶店里聊音乐,在那里遇见了她。她也是一个勃拉姆斯的铁杆粉丝,而这张CD,正是我当时最喜欢的一张唱片。

如今,她已经走了。雨悄悄的离开了我们,正如当初她悄悄的来到我们身边。

雨本从天上飘落到人间,滋润着大地。如今,雨就如童话中人鱼的精灵,回到了天上......

(2005/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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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几个她以前喜欢的曲子--

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jY4NzkyMTUy.html

勃拉姆斯第四交响曲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zU1NzQ4MA==.html
--开头总是让我想起罗曼-罗兰那部小说的第一句:“江声浩荡,自屋后升起......”

马勒第四交响曲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zY0NTg0OTI=.html
http://www.chinaphilharmonic.org/20070725/110053.shtml

第四乐章--《我们享受天界的欢乐》
http://www.youtube.com/watch?v=pCsnpVYetMg
--一个小孩子想象中的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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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雨写的几篇文章
 
心儿飘飘——风筝
     
     风筝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见踪迹,近年来又在广州的一些广场看见有人放风筝。放的人很多,伫足仰首的人更多。又见风筝,喜何如之,心儿飘飘亦何 如之!
     广州的风筝远没有北京人玩的考究。北京的风筝有种种形状、名号,什么蜈蚣、美人儿、蝴蝶、蜻蜓、鲇鱼、瘦沙雁、灯笼、白菜、八卦、虾蟆等等,光这些 名字就文气得很,更甭说在那绷着洋纸面或绢绸面上的缤纷绘制。而广州传统的风筝——我们从来就是喊做‘纸鹞’——只是菱形的纸儿一张,粘上两条竹篾、栓上 一根线儿而已。这就是所谓‘高庄’,假如再加粘上一条长纸条在尾部,则是‘有尾仔’。二者的区别是‘高庄’冲劲大,纵横灵活,‘有尾仔’态势稳定、轻松自 如,大约放‘高庄’的技术要求要高些。那种个儿特大、两翼弯曲的叫‘马拉’,已是最高级别。
     做好纸鹞,还要‘腊线’。这也和北京的大不相同,北京放风筝的争斗是要把对方的扯回来,靠的是线粗手快;广州却是‘界鹞’,即把对方的线儿锯断,使 其纸鹞坠落,靠的是线儿锋利。用胶拌玻璃粉末,盛在一个小容器里,底部两边各凿一小洞,线儿就打中间穿过,然后绕在一个大线架(常常是绕在家里木凳上) 上,待其风干,这就叫做玻璃线。
     北京的风筝是八旗子弟耳目声色之娱的一种,广州的纸鹞却是街头小孩的玩意儿。虽说风筝是男孩子们的游戏,可自小的我每当假期一回广州就和比我小十几 分钟的弟弟一起热衷于这种空中之战。在北京见惯了那种华贵的风筝,而广州的纸鹞虽然简陋,却也质朴、刚健,尤有好斗的精神。一只纸鹞做完,我们知道它很快 就要身葬蓝天,轻抚这它便有一种壮士一去的悲哀。
     我们走上‘天棚’(就是天台)或爬上屋脊,天空往往早已是战云密布,邻居、邻街的屋顶上早有呐喊声。纸鹞升空后,来回的逡巡搜索,俯瞰人间。但这种 和平的快意很快就会结束,战机迅速成熟。两军相遇,先要判明是否已经‘界往’(搭上了线),然后急切‘冲线’(放线)。这时线架儿飞转,心尖儿狂跳,大有 万马战犹酣的快感。头脑里想的是线儿是否锋利、是否足够。这种‘冲线’是义无返顾,真正是生命不息,冲锋不止。对方飘然坠落了,猛一收线,我鹞就扶摇直 上,那神气就如向蓝天邀功。
     能收回来的纸鹞都是曾经死里求生的,现在想起来它们都是死里求生的剑客。它们薄薄的不会沾一点微尘,脆脆的却载起过不少幻想与满足。它们凭凌凭遥地 飞升时真令人心折、令人心儿飘飘。它们是少年时代自屋檐下升起的自由宣言。
     不知从何时开始,广州没有人放纸鹞了。附中一毕业,我开始了忙碌的大学生活,而弟弟也跟着爸爸远赴美国。天空上泛浮的是建筑工地升腾的灰雾,孩子们 手里玩弄的再也没有素色的纸鹞,替之的是数之不尽的玩具。在孩子们玩腻了机械化的玩具时候,商家们又费尽心思的制作出五彩斑斓的风筝。然而它们再也不是从 天棚和屋脊上小孩子的手里升起,而是变幻为青草坪上成年人和后辈的游戏。再也没有‘界鹞’在‘界往’,蓝天中的风筝已经成为一道都市风景线。
     而关于纸鹞,现在它们在我的心中的意象远比孩提时要丰富的多。我认定它们担当得起剑客的荣誉,以其追求自由的本性、死里求生的生存方式、甚至坠落时 的洒脱和美丽。但我再无心裁纸、削篾、扯线,因为年岁不同,人生的一步跨出去即成霄壤。但我知道南面的天空永远有永不沾尘的高庄剑客与我相望,在江湖上。
 
**********
 
孤独的旅程
 
    列车: 尽管哪吒已不知去向,它却是现代的风火轮。人们总爱说它载满欢声笑语,其实它的孤独是长长的,如它的躯体;它的孤独时淡时浓,如它喷出的黑烟(火车在我心 中仍是蒸汽机车憨厚可亲);它的孤独是无休止的重复,如它永远只是铿铿锵锵的节奏;它的孤独是无尽头的,如它脚下的铁轨永远伸向天边。有一次,当暮色降临 大地,我站在铁路边的小山丘上望着远远的列车,我就认定它是很孤独、甚至孤独得有点悲凉。又有一回,我乘兰新线列车去银川,经过沙漠地带时我远眺起伏无尽 的沙海,我感到这列车真的孤独如一叶小舟。只有在一种情景中使我觉得列车不那么孤独了,那是当列检员手持锒头敲击风火轮,我觉得终于有人叩问、倾听列车本 身了。细想之下,它的孤独是由于它的昂藏、轩伟以及钢铁的包装,它难于找到同等类别、份量的对话者,或是由于它的使命属于任重而道远的典型,没有别的物事 可以配得上与它并驾齐驱。它由于自己天生的特性而不得不倍感孤独。所以当它粗喘着气的时候,人仿佛看到老牛舐着小犊、水鸟在河洲嘤鸣不已,都是一样怀有很 内在的深意。
   
    毛驴: 当代旅游者早已不复骑在驴背上了,但毛驴仍是交通工具之一。小时候未见过真毛驴之前,先已知道的是“电毛驴”,那是小说里汉奸常骑的电单车。后来读陆游的 诗,看黄胄的画,对驴总有了几分好感。其实,毛驴也是生来的孤独者。比如,毛驴在推磨时总是孤单的;又比如,你大概永远也看不到毛驴成群结队地像马群那 样。要不,人们为什么绝少说“驴群”?黄胄的画我总不敢全信,因为他一下笔总有那么七、八头驴子。在我心目中,陆游细雨骑驴入剑门是毛驴的顶好象征,而这 驴则总是单匹。它的孤独与它的慢悠悠的碎步有很大关系,而且它那瘦小的躯体也似乎适应不了合群的激烈争斗。当新娘子骑驴回家,新郎一概都步行跟着、颠着, 这时是孤独的毛驴的喜剧时分,会令我们发现孤独者偶尔也会露出调皮、撒野的天性。
     
    路轨:路轨的孤独是赤裸裸的,一望而知的。无限延长的两条平行直线永不相交,这条欧几里德几何学的公理是精确诠释。永远的相守相望相随却又永不相交,这种 被推到了临界点上的孤独比真正的孓然一身更难忍受。它有永远被固定的位置和永远静止的态势,就像连孤独也会被定格,被凝固为永恒的沉默,这是一种永无希望 打破的孤独。尽管有阳光抚慰,有微风拂肩,有风火轮定时定点的相蹭相磨,它永远伸展如故,孤独如斯。只有当它体弱力衰,裂痕满布之时,它才会被释放。在回 炉锻造第二世的孤独之躯之前,它可能会有一段与同类相堆相挨的时光。那时假如你在芳草萋萋的路基旁边静听它们的叹怨,你会明白孤独的力量强于钢铁。
   
    旅人:三五成群或结伴而游的,永远只是观光客。“旅人”一词的意味要丰富、蕴藉得多,其中最可品味的是独游。旅途是虽然置身社会却又可以无须讲话的最理想 场合。所有在江边迎风洒泪而作揖的、所有在柳岸折枝相赠相期许的、所有在长亭短亭外相斟相饮的,假若即将离去的一方不是孓然一人,那么所有的兴味便会至少 减了五分、淡了五成。只有孤单的一个远去的背影才会把我们心底最深的那根弦勾弹起来,才会令我们明白“旅人”的真切含义。独游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种经 验,没有它我们简直不可以说已经感受过自己、倾听过自己。独游的天大要义便是仅与自己的思想作伴。因此任何畏怕独游的人绝不会是有思想的人。独游的旅人以 最大的自由度等待最无法预料的机会,这是使旅行跳出刻板分式的不二法门。独游是寂寞的么?斯威夫特却说:“对于智者来说,没有孤独相伴是最寂寞的”。你还 是希望寻求一位旅途的伴侣么?梭罗会告诉你:“我从未发现过比孤独更贴心的伙伴了”。拜伦著名的《恰尔德·哈罗尔德游记》咏叹:“这才是孓然一身;呵, 这, 这才是孤独”。光是为了这份悲凉中的甜美——柯珀也说过“孤独是甜美的”(《退隐》)——你还怎能不选择独游?
   
     茫茫的旅程,孤独是如列车、如毛驴、如铁轨一样的旅人的琼浆,挹取一回,会有很久远的津液在溢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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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煤

就象普鲁斯特嘴里衔着的那块玛德娜点心,那天想离开姥姥的旧屋时偏遇上一场大雨,无奈中我撑着姥姥的一把旧式雨伞,穿过广州受保护一条街古老西关大屋前的 石阶小路,无意中经过大概是荔湾老区唯一的一家煤店。滂沱大雨中我不得不涉足其中的那一滩煤絮,猛然间开启了一善记忆之门,关于煤以及随岁月而生的变迁。
岁月匆匆,许多事物正在逝去。人们当然知道,但人们行色匆匆,无暇回顾,不屑深思。就象马尔库塞说的单面人。雨帘中我这个单面人不禁回头看看那些煤。
煤的记忆并不是黯然的。虽然小时北京爷爷家已有管道煤气,可在广州的姥姥却仍然习惯烧煤,而我因此自小对煤并不陌生。记得小学时读过郭沫若一首诗,记得大 意是以‘炉中煤’自喻、表示:祖国啊,我为你燃烧成了这般模样。从此对煤有了种人文温情,隐约感受到如火的献身精神。但那只是一种地道的少年浪漫激情,是 文字上的被感动。后来虽然在梵高传里读到了‘煤黑子’的苦楚,但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多少感触。后来在大学时,有个同学从矿区来,说起每逢井下出事的当儿,矿 上拉起警号,凄厉之声如何去了家属的肝肠,那时我便有了揪心的泫然之感。熊熊炉火,原来果真有生命相燃,难怪那时面对每一次普通的点燃,都隐约有庄严如祭 礼之感,觉着了‘神圣’二字的荡漾。于是,黑色的石头不再脏黑,变得有如琥珀,如晶莹的宝石。
记得少年时,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我每逢寒暑假都要回到姥姥和父母身边。七十年代末的广州很多住户也用上了煤气,可不知为什么姥姥却坚持要用煤。那时荔湾 区还有几家煤店供应煤粉、煤球和蜂窝煤,品种不同价格各异。每次当送煤的人卸下那一排排乌黑的蜂窝煤时,姥姥就会忍不住的说起以前广州很多人家都喜欢自己 用煤粉做煤球和蜂窝煤。有一天姥姥耐不过我每次跟在她后面央求着要看看家里做煤球,终于买来了半车煤粉准备自家里做蜂窝煤了。做蜂窝煤要有模具,据说再早 些的时候借模具和今天租借LD和VCD一样时髦。姥姥把好不容易借到的模具交给爸爸。我和弟弟以及一群年纪相仿的邻居孩子堵在门口,而临时的制煤大师傅 ——爸爸在我们这些孩子面前更是干劲倍增,和好了煤粉,把模具狠狠的压上去为的是每一个按压出来的蜂窝煤都要结实、光滑。我们这些孩子终于忍不住凑上前去 把剩下的煤糊糊搓成煤球。制作煤球很简单,也没有多少艺术性,以手捏捏搓搓成了团团便可。制煤大战终于完工,一排排规整的蜂窝煤傍着一个个大小不一、形状 各异的煤球排在姥姥小院里那棵鸡蛋花树下的碎青石铺成的地面。晾晒干后,把煤收走,地上留下斑斑黑渍,堪比车辙蹄印,标示着生命的一段旅程。
十余年匆匆过去,当年的煤店陆续倒闭,家家户户的煤气炉上燃的是轻盈盈的蓝色火苗,姥姥早已离我而去, 压制蜂窝煤的爸爸和曾依傍我身边、两手染着黑糊糊煤泥的弟弟也远在他乡,而我并没有延续自己当年和伙伴一起搓捏煤球的精力和热情。煤气旋钮轻轻一扭,再无 需那种整个身子压上去、然后双手狠命挤按的架势。而姥姥那西关大屋小院里的鸡蛋花树依旧年年洒落鹅黄色的花瓣、树下的碎青石地依旧在我眼里浮现着那斑斑的 黑渍……
煤气可以取代煤。煤气同时也可以造成新的社会景观,一如当然的煤。方便、舒适、雅洁了,人幸福了多少?当然无法称量。当年粗壮的黑手、额前的汗珠隐含有生 存的象征、家园的氛围,恐未可全以劳损、困苦视之。卢梭攻击文明的奢侈使人类堕落,其中不无道理。不管煤如岁月抑或岁月如煤,任何变化总是一把兼有欣悦和 忧虑的双面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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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思不动于2011-06-21 03:50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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