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很多东西是机缘碰巧,说不上太多道理,就像我对勃拉姆斯的喜欢。认真接触交响乐的时候我已大学毕业,已经不很愤怒,所以错过了贝多芬,柴可夫斯基,或是马勒,但是也还没有沉稳到听巴赫莫扎特,相对于我当时的年纪,勃拉姆斯成了最能满足我的音乐家。
不像贝多芬那般的讨好,或是莫扎特的动听,勃拉姆斯的交响乐对听者是一种挑战。令人欣慰的是,勃拉姆斯并没有一味让人沉思冥想,却会常常会出其不 意带给听众极致的听觉享受。勃一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春分这里我要和你较真一把,人要借药物飘飘欲仙,未免落了下乘。认真听听第一交响曲,你会有意外收 获。当然我这么说还是会招人攻击,空空无色,岂不是更高境界,相对而言吧。
每次千辛万苦熬到第四乐章,天边传来的号角声在挣扎的弦乐中脱颖而出,那段勃拉姆斯从阿尔卑斯冰川的山人那里听来的天籁之音,朴实无华,节制而又感觉危机四伏,长笛象清泉汩汩围绕在这一动机周围,轻轻吟诵,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啊。
但是,这只是第四乐章的序曲,在不断加强的动机中不安逐渐显现,你知道火山终要爆发,于是人们屏住呼吸开始焦虑地期盼。
于是,来了,来了……每次在这里我总会突然虚空,因为这是一个多么出乎意料的解决呀,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因为只有这样,才是伟大的勃拉姆斯。
勃拉姆斯终身依恋老师舒曼的爱妻克拉拉,却囿于各种原因,譬如良心,礼教,不能表达。这种刻骨铭心的而又被禁锢的感情我以为贯穿着勃拉姆斯的整个四部交响曲。一位美丽高尚的女性,攥住了他一生的幸福,却也成就了他一世的音乐,令人百感交集。
牛肉信不信由你,现在我更喜欢卡拉扬相比于伯恩斯坦,你说的几位当代大师我都只能纸上谈兵,因为成长的年代条件所限,没有机会接触,而今信息爆炸 了,却是意兴阑珊。不过在音乐欣赏上我开始信奉民族主义,那就是,俄罗斯演奏的老柴肯定最好,德奥诠释的勃贝最真,美国嘛,一般说来搞搞乡村爵士就好了。 其实,作品一经他人之手,与著者初终就开始失真,可是,谁说又不正是这种不确定性,才使得千百年来人们对音乐如痴如醉碶而不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