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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已锈

记得凤凰卫视那个讲笑话的胖子那威曾经讲过一个“阳光不锈”的笑话。大意是：一天，他在街上看到了一幅印有“阳光不锈”的条幅。这四个只在“闲人”眼里饱含哲理的字当时给了他一个非常大的惊喜，而且越品越兴奋，简直欲罢不能。他甚至用在那条幅下呆立的五分钟时间用“阳光不锈”思考了自己的前三十多年和后三十多年的人生，仿佛在菩提树下“忽然想通了”的佛祖。然而，生命就这么喜欢和我们开玩笑，一阵风掠过，那条横幅顺势展开，原来上书：阳光不锈钢厂。
上面的笑话教育了我：“残酷”的现实总是与我们美好的愿望相悖，万万不能有太多“浪漫主义”的臆测，否则，真相的撞击只会让我们经常尴尬地“受伤”，我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走进windflower。对重温十几年前初听《今夜星光灿烂》和《今天应该很高兴》的震撼和伤感，我根本不抱有奢望，我只希望今晚是一个和老朋友的聚会。
午夜零点，刘以达在满场的欢呼和掌声中终于到场。除了吉他，他还带了一个新朋友——香港的新晋女歌手石嘉欣。刘以达的脸上依然是那份羞涩的笑容，所以用一首劲爆的《堕落天使》作为首曲却是我始料未及的。刘以达大段狂放的重金属吉他SOLO让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高唱《马路天使》的吉他少年，娴熟的指法和肆虐的失真，这位吉他老将的技术依然让众多后辈为之汗颜。略显瘦弱而唱法非常硬朗的石嘉欣也让人有些意外，她有着不错的低音区音色和爆发力，很类似香港的另一位女歌手何韵诗。不过，对高音的控制是她的一个明显的不足，以至于歌曲最后的高潮部分，刘以达只能用超高的吉他音来掩盖她演唱的几近失真。
接下来，刘以达和石嘉欣合作了收录在《水底乐园》里的几首新歌：《最好爱煞人武器》、《孤独频道》、《人类》、《作状》。说实话，去年的《水底乐园》并没有给喜爱刘以达的歌迷带来更多的满足，我甚至有些失望。乐评人游威曾经说希望刘以达的另类能成为主流，我觉得至少在《水底乐园》里的刘以达已经成为了主流。如果硬要说另类，那也只是在配器编曲上的另类。刘以达深厚、多元素的音乐素养使他在英式、迷幻、电子、硬摇各个曲风上都能游刃有余，但，在纯音乐上的炫技式的“另类”与他从前歌曲思想上、音乐上整体游离于“主流”之外的另类已经相去甚远了。
与从前的“梦”、胡蓓尉相比，石嘉欣显然是刘以达合作过的女歌手里最差的一个。虽然看得出非常努力，但后面几首颇具难度的歌曲还是让她露出了同原唱者范晓萱、陈洁仪相比在唱功和技巧上的明显弱势。尤其是《最好爱煞人武器》和《孤独频道》，她一硬到底的演唱使这两首颇具韵味的歌曲变成了角力“体力活儿”，演唱到最后当然就只剩自己的难堪和难受。接着，石嘉欣演唱了最近为朱茵创作的《从前》、《一分一寸》。我实在不想说“垃圾”二字，但这两首雷同于陈慧琳般的舞曲歌和滥情之作让我对石嘉欣“创作才女”的称谓着实苦笑不得。
这场微型演唱会的最后两首歌是《了了》与《石头记》的“不插电”版本，这绝对是我听到过这两首歌最差的版本。本来在《了了》中刘以达木吉他带出的BLUES味道和石嘉欣低音的演唱应该可以出彩，可是由于石嘉欣在控制音乐上的不足，这首一晚上唯一的亮点却变成了一个“四不象”。也许是兴趣索然的原因，在最后的《石头记》中，刘以达也显得提不起精神，草草应付了事。一句“BEY-BEY！”后，他带上了他的吉他和石嘉欣在全场零星的“安哥”声中迅速撤离。
和每一次看完演唱会后的感觉一样，我在骤然响起“蹦的”音乐的windflower里感觉非常空虚。我点燃了一根烟，靠在墙角。这时，房顶上四处乱照的吊灯对准了我的眼瞳，强烈的光让我眼前一片雪白。我忽然想起了那威说的“阳光不锈”的那则笑话。刚才就站在我面前的刘以达，还有我少年时崇拜过的罗大佑、黄舒骏们，这些在我从前看来将会永远不锈的人，在时间和现实的“腐蚀“下又有谁能真正不锈呢？好在我们还有他们曾经的好音乐，也也许是唯一可以不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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