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位曾经漂在北京的弹吉他的朋友,他在海淀的一个地下室猫了一年,昼伏夜出,如醉如痴地研究巴赫,终于穷困潦倒到只剩那把价值不菲的吉他,泱泱回到故乡西北。
次年去西部,由兰州去武都的我心血来潮,在天水停了一个晚上,为了试试运气,去麦积山下拜访他。
我下火车就近找了一家旅馆,服务员是个白白净净梳着小辫戴眼镜的小姑娘,刚刚高考落榜,对我这个北京来的大学生冷嘲热讽,正好是那个春夏之交后不久,我有口难言,很被动。
那时候资讯很不发达,我只依稀记得他家在麦积山边上的一所学校。哄了小姑娘很久总算准许我用他们旅馆的那部老式电话。拿当地电话本找麦积山附近的学校,找到一所中专,打过去,问有没有一位姓G的老师,总机那边说有,但不是老师。管他呢,请让他来听电话吧。正是我朋友的父亲。
这样凑巧,但是又不巧,我的朋友萍踪侠影难以捉摸,他父亲告诉我小G在西安到天水的火车上邂逅一位年轻的少妇,很快两人不管不顾陷入热恋,已经很久没有音讯了。
稍稍有些怅惘,我无聊地打发了夜晚,准备次日游览麦积石窟,然后去武都。
次日从麦积石窟刚回到旅馆,砰砰有人敲门,往外一看,我的朋友G君,还有那位温柔漂亮的大眼睛西安少妇。G君开心地笑了:“我刚刚从西安回来……”
几个小时后我继续西行去武都,天水成了我一生不能忘掉的美好城市。